甄灿烂道:“金谷堆栈落入了李洪毅之手,危在朝夕。”
“嗯?”
甄达的神情已变得庄严,直截了当的问道:“你到底想要甚么?”
“意味着你姓‘甄’,要负担起某种依托,太后的苦衷你应已有所发觉;也意味着你是甄府嫡长女,不免会触及某种好处,有人待你不好,对你明枪暗箭,平心而论,都无可厚非。”
换作甄灿烂一怔,喃声问:“既然如此,她又何需分开?”
婆子急走两步将宅门翻开了,门外站着甄达,单独一人,头戴着斗笠,身披蓑衣,颇像是出海而归的渔夫,但不成否定,没有谁见过这类气势凌人的渔夫。
“你没有发觉到她所处的险境?没成心识到有很多股力量同时指向她的‘甄夫人’一名?她要和离,跟你假和离,是因为她不想与你死别,为了能活着跟你在一起,她情愿帮你遴选好续弦,能支出极大的忍耐。”甄灿烂紧紧的盯着他,“你呢,是否只是置身事外般的看着?”
半晌后,甄灿烂决定开口先容道:“他是我弟弟茂林。”她又道:“茂林,来拜见甄大人。”
“她是本不必如此,”甄灿烂道:“她本能够与她的孩子一起隐居在山林,过安逸无悠的日子,说不定能长命百岁。”
“若非是我娘被害,我也不会返来。”
“你也眼睁睁的看着百大哥店成为权斗的捐躯品?”
甄达垂下眼睛,俄然闪过悲壮之色,沉吟道:“她是本不必带着你分开我,今后销声匿迹。”
甄灿烂略有讶异,他说得很坦诚,非常推心置腹。她何尝不知‘甄灿烂’的意义,太后因她而起的算计和策画在步步实施,李氏和甄丹琦乃至全部李家对她有敌意在所不免,劈面而来的未知令她难以抵挡,但,必须抵挡。
一阵脚步声传来,叩门门响起,婆子道:“大蜜斯,甄大人在门外,想见大蜜斯。”
甄茂林只是想把香喷喷的红薯送来给姐姐吃,此时,已筹办回身走开。
想要甚么?
“你娘呢?”甄达问得很轻,恐怕轰动了甚么。
甄灿烂清算衣衫的手顿了顿,淡淡隧道:“长眠于青山绿林中,骸骨未寒。”
“只因为,”甄达微微的眯着眼睛,“被翟宁所杀?”
看着她的笑,甄达的眉头皱了皱,“身份被承认以后,你下一步作何筹算?”
“你刚出世时,她又向我提出和离,说是假和离,她带着你搬居郊野,我能够随时去看望。她说她不能再占着‘甄夫人’之位,她还荒唐到帮我择好了续弦。”甄达遐想起昔不时的景象,难过还是,“我责备她胡思乱想胡言乱语,她却三番五次的劝说,我气极,让她今后不准再提。”
在凉亭下,甄灿烂收起了油纸伞,很规矩的问道:“甄大人亲临舍间,不知有何贵干?”
“锋芒直指翟宁?”
“我找不到她,毫无体例,我但愿她能带着你返来。”甄达渐渐说道:“我便如她所愿,另娶。”停顿了好久,“她还是没有返来。”
她的客气、规矩、陌生的浅笑,在他的眼中,都像是兵器,无刃却锋利。
他终究又来了,这已是第三次,也时隔了三日。
阴雨绵绵,甄灿烂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,手托着腮,望着窗外的雨水顺着竹叶滑落,落在石板路上收回清脆的声响。
“寸步难行,这一步尚未落地,”甄灿烂缓缓地说:“也不知能不能落地,会落在何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