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达的神采沉了沉,逐抬脚迈过门槛,踏进了宅子中。
“多谢提示,”甄灿烂笃定的一笑,道:“是福还是祸,都是我应得的。”
甄达一怔。
“甄大人,这边请。”甄灿烂伸手一引,在前带路,并未将他引进堂屋,而是径直去了中间不远的凉亭。
甄灿烂抿唇不语。
谁知,甄达说了句:“明日甄府设家宴,我会派人来接你。”话毕,他回身走了,头也不再回。
半晌,她漫不经心的微微一笑,道:“身份能不能被承认还尚无定论,不敢多要,不敢多想。”
他话中含义,仿佛是指锋芒所向是在他的料想当中,甄灿烂捏了捏手指,只言片语,确有信口攀陷的怀疑,她泰然自如的道:“你能够随便测度我的用心。”
甄茂林只是想把香喷喷的红薯送来给姐姐吃,此时,已筹办回身走开。
想要娘能起死复生,能吗?不能,她乃至都没有唤过一声‘娘’。她想要‘甄大蜜斯’的身份,想要弟弟获得‘甄大少爷’的身份,想要报仇,想要安然无事再不必担惊受怕,想要……,她的脑中猛得想到了华宗平。
“嗯?”
甄达的神情已变得庄严,直截了当的问道:“你到底想要甚么?”
甄达沉声道:“我老了,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。”
在凉亭下,甄灿烂收起了油纸伞,很规矩的问道:“甄大人亲临舍间,不知有何贵干?”
一阵脚步声传来,叩门门响起,婆子道:“大蜜斯,甄大人在门外,想见大蜜斯。”
他终究又来了,这已是第三次,也时隔了三日。
“若非是我娘被害,我也不会返来。”
甄灿烂自但是然的让他看了,胎记和疤印都有着烦复光阴留下的陈迹,她望向他,看到了有一种被压抑好久的悸动在他深沉的眼眸里翻滚,震惊到了沉封多年的回想,有一刹时,她仿佛看到了他的恨意。
“如果她真的要分开,又何需决计留下一枝杨柳一股搔头钗,完整能够悄无声气的分开。”甄灿烂正色的道:“莫非不像是有人用心设之?”
不经意间,有一件湛蓝披风悄悄的落在她的肩上,她下认识的侧目,见是温醇还是的华宗平。
沉默了半晌,甄灿烂漫不经心的道:“或许她当时承诺你的统统都是真的,只是,因为外出踏青……”
甄灿烂没有再推让,起家便排闼而出,撑起门前的油纸伞,踏在积着雨水的小径朝宅门走去。她走得很快,明显是毫不怠慢,任由泥点溅上裙摆。
甄茂林在细雨中奔进了亭中,捧出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姐姐,道:“刚烤熟的。”
“我们一起去。”
阴雨绵绵,甄灿烂百无聊赖的坐在窗前,手托着腮,望着窗外的雨水顺着竹叶滑落,落在石板路上收回清脆的声响。
甄达垂下眼睛,俄然闪过悲壮之色,沉吟道:“她是本不必带着你分开我,今后销声匿迹。”
甄灿烂直接问道:“你做了她不能谅解的事?”
“我正想找你。”甄灿烂嫣然笑笑。
娘真是高瞻远瞩,已经预感到了‘甄夫人’的伤害。
“她是本不必如此,”甄灿烂道:“她本能够与她的孩子一起隐居在山林,过安逸无悠的日子,说不定能长命百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