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禾展开新的奏折,道:“礼部侍郎王大人要面见皇上。”将奏折摆在竹垫上时,又道:“这已经是第三次。”
“不知董大人所指的是?”
甄太后眸中闪过不悦,凉凉的道:“把阳安门翻开,让他跪行到皇上所居的乾宫,跪在乾宫外,一向跪,跪到死。”
为何是会晓得,而不是已晓得?既然甄太后已晓得统统,如何还不对甄达言明?甄灿烂不解,甄太后还在等甚么?
甄灿烂的手顿了顿,没昂首,持续吃着豆粥,内心不免出现涩意。
以免盛典一事遭到影响,甄太后命道:“速宣礼部尚书。”
甄灿烂本该故作愤怒,指责他不该胡乱测度甄太后的心机,说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违朝纲的傲慢之语,但她没有,她在细细考虑他的话,醍醐灌顶,猛得明白了华宗平曾说的:甄太后对你的态度与对任何人都分歧。
甄灿烂的目光一亮,不知该说甚么,戴德戴德?清楚心中更加酸楚,娘生时半世流浪隐居,得已与失散十余年的女儿团聚时,又惨死于荒漠,身后获封号国夫人,又能如何?
娘想要的不过就是现世安稳,毫不想身后还不得安宁,受封浮名,不过是让有惭愧之民气安。
甄灿烂想了想,问道:“董大人对大理寺彻查金谷堆栈一事,有何观点?”
“多谢董大人的信赖。”甄灿烂莞尔一笑,董文闲真的很清楚政权的情势,当年,硬是把嫡长女塞给了甄府当姨娘,就是为了表示忠心。现在,再次表忠心以求安稳。
董文闲将竹筐摆在桌案上,翻开竹盖,取出了一个雕镂精彩的木箱,把木箱翻开后,直截了当的道:“这是我董家的一片情意,请甄大蜜斯收下。”
“金谷堆栈是百大哥店,所定的端方和店训自是佳誉百年,”董文闲知无不言,“只待李洪毅把金谷堆栈连根拨起后,甄太后自会为金谷堆栈昭雪,以告天下。”
她本想请甄太后收回成命,忽想到李氏一向今后妻的身份为耻,徜若原配徐氏被追封为国夫人,李氏乃至李家无疑将会大怒。甄太后最为高瞻远瞩,怎会不知此事的轻重,莫非是用心为之?
甄太后使了个眼色,宫女赶紧去盛了一碗八豆粥端给甄灿烂。
“我知你心存芥蒂,”甄太后悄悄一叹:“你娘和你被追杀坠下瀑布时,你爹并不晓得,我也是过后才知,我原觉得你们母女已亡,你爹则觉得你娘带着你藏身于某处不肯再与他相见。”
“大蜜斯,”婆子来报:“御史大夫董文闲董大人正在宅门外,想见您。”
甄灿烂拧眉,派人去告诉他李洪毅的诡计,让他尽快想对策?一旦他进了大理寺地牢,李洪毅必然会折磨他,他很难安然无事的出来。
甄灿烂心中一沉,又冷又疼的,为华宗平的安危担忧,要尽快想了体例。她面上一笑,伸手把木箱盖上,把木箱往身边挪挪,收下了财物,也接管他和衷共济的聘请,笑笑道:“董大人的情意,我就收下了。”
远远的,就看到董文闲阔步而来,手提着一个大竹筐。
“慢走,恕不远送。”
不过,她临时可不筹算跟董府走得太近,也不筹算叮咛董家做任何事,以免本身过分招摇,而使甄太后有所顾忌。何况,像这类见风使舵的人,不是很安然,还不能绝对的信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