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老太爷神采乌青,那座米仓里存放的是还没有运往陕西的大米。
“你说的哪个刘建?”他不置信地问道。
赵子深已经急了,他看到缪四正对劲洋洋地批示人持续掀瓦片,而赵家的人此时都被绑在一边,转动不得,他那里还顾得上这些,挥起拳头便朝缪四脸上打去,缪家是将门,后辈都有习武,他这如地痞恶棍一样的打法在缪四眼里和妇人无二,只用手肘挡了一下,便把赵子深弄了个大跟头。
说到这里,他蓦地间想起太阳光下的扑灭烧星。
但是以花三娘的本领,莫非本身不能去杭州吗?为何还要跟着她一起走?
“快去,能带多少人手就带多少人手,不让缪家动了分毫!”赵老太爷的五官扭曲起来,顺手将手边的水天一色的杯子砸到了地上。
缪四冷冷一笑:“赵大,你们家勾搭荣王,在无锡城里长年收米,实则是给荣王筹办军粮,现在案子已经发了,你家的管事刘建已经被无锡卫的人抓了。”
“烟花,他放了烟花,但是那烟花在明白日也不显眼,别人怎会晓得?”
赵子善一怔,刘建?
说完,缪四一挥手,又有十来个壮硕的男人冲过来,手拿铁铲,眼看就是想把青砖建起的米仓拆掉。
赵老太爷的头嗡嗡作响,庆王方才送来的这封信,便是让他再收一千担米,连同米仓里的那些,一起运往芜湖米市,在芜湖米市脱手。
缪四看着赵子深笑完了,这才慢调斯理地说道:“刘建清楚就是你家管事,你们不赖帐也不可,现在人证皆有,你们的案子发了。”
是啊,谁家的米仓不是一个个的米袋子,而赵家倒是直接用米填满全部堆栈。
霍柔风笑眯眯地看着她:“好啊,那就走吧。”
这几年来,赵家不但打着收陈米的灯号,买进大量新米,还通过商会,在米同中抽成。
“老六,你不晓得他们会派人去米仓吗?”赵子善厉声问道。
他们也曾经传闻过赵家收陈米卖给酒坊的事,但是也只是感觉赵家与民争利,并没有多想甚么,也没想到赵家竟然存了这么多的米。
赵子善和赵子深带着人赶到时,白花花的大米从被翻开瓦片的仓顶倾泻而下,哗啦哗啦,声音越来越大,米粒落到仓外的青砖地上,细碎的声响就像是石头打在赵子善的心上,刀剜似的疼。
这还不算甚么,赵家一贯是收陈米的,为何流出来的这些米不管是光彩还是形状,不但不像陈米,反而更像新米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