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二爷皱眉:“十四五岁?霍大娘子几岁了?十九?二十?这......这杨家也真是舍得。”
宋三爷从宋二爷院子里出来时,脚上就像生了风,先是让人备了二十四色礼品,待到礼品筹办划一,他又觉不当。
宋松是二房的,宋二爷的嫡三子,本年十六岁,宋申则是宋三爷的庶子,本年十五岁,两人都是典范的江南少年,生得清秀姣美,皮肤白嫩得能掐出水来。
可他们千万没有想到,面前的霍九竟然是个光彩照人,晶莹剔透的美女模样。
霍柔风穿了一身轻软的细棉布衣裳,袖口高高挽起,暴露一截嫩藕似的胳膊,她刚从湖边拍浮返来,头发上还沾着水珠子,一张小脸白里透红,如同初绽的海棠,一双大眼睛吵嘴清楚,明丽得好像春日的西湖水。
虽说大家皆知霍九爷只是养子,但是也大家皆知他才是霍家二房独一的男丁,除非霍大娘子招赘生下男丁,不然永丰号迟早还是霍九的。
是以,这位杨公子的身份来源便也成了这几日无锡贩子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送出一个庶子,换来霍大娘子那样的儿媳妇,即便霍九长大后撑起流派,那也是宋家的姻亲。
霍家固然远在杭州,但是无锡的这些铺子却已有多年,宋家和霍家也算是两代人的友情了,掌柜们和伴计们也多有来往,是以也不过一个下午,便把霍九的事情探听出来了。
展怀重又走到傅明扬面前,冷静地看了半刻,回身向外走去,边走边对耿锁和耿义说道:“老体例。”
当时宋三爷还在想,为人一世,没有甚么也不能没有儿子,就像这位霍老爷吧,素有江南活财神之称,但是不但没有儿子,抱个养子返来,还是个恶劣成性的,他们宋家嫡子庶子十几个,也没有一个如许调皮的。
宋三爷想了想,摇点头:“申哥儿是不错,可毕竟不是嫡出的,霍家怕是看不上吧?”
宋二爷哼了一声,对弟弟说道:“霍九还是抱来的呢?可霍家长房能把他如何,还不是眼睁睁在一旁看着?人家是上了族谱的!申哥儿虽说是庶出,可也是你的亲生儿子,这件事真如果筹议定了,我去和族里说,把他记在郭氏名下。”
郭氏是宋三爷的正妻,性子刚烈,是以这些年来,宋三爷膝下的三个庶子庶女,没有一个她看得上眼的。
宋三爷叹了口气,拿起茶碗喝了一口,问道:“二哥,如果让咱家松哥儿给霍家入赘,你可舍得?”
霍九只要十岁或者十一岁吧,还是小孩子,再说,霍九长在金窝银窝里,甚么好东西没有,甚么好东西没见过?这二十四色礼品虽说厚重,但是在霍九眼里,能够还比不上一只蛐蛐儿。
次日,宋三爷便亲身带了宋松和宋申去了霍家在太湖边上的庄子。
宋三爷这么一说,宋二爷也想起来了,暮年洛阳杨家也想在四大米市插上一脚,还曾托了媒人到杭州,想求娶霍大娘子,但是媒人方才走到半路上,便传来霍老爷的死讯,这提亲的事也就不了了之,这件事别人不晓得,一样做米铺买卖的宋家但是一清二楚,当然还曾长松一口气,真如果洛阳杨家和永丰号联婚,那就是给无锡米市引狼入市了。
可现在面前的霍九,竟和他影象中的完整不一样了,不过倒也不奇特,当时霍九也只是六七岁的孩子,有霍老爷疼着宠着,自是娇纵一些。现在经历了丧父之变,姐弟二人相依为命,长大了懂事了倒也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