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颤声道：“曹、曹家的事……”
云鬟内心莫名难过，转开首去：“虫豸不懂存亡边界，只顾觉着这火光光辉光亮，才疏忽存亡之危罢了，倘如果小我，明知自取灭亡，只怕就知难而退了。”
白樘点了点头，赵黼又看云鬟一眼，才回身出门去了。
待看清面前之人后，云鬟奋力将他推开，手忙脚乱地今后挪去，眼底惶恐跟愤恨之色交叉闪动。
赵黼笑道：“我是无事，是我的这书童，说是有端庄事要跟侍郎商讨。”
赵黼便道：“我也正练好了，我们去用饭，吃了饭，去做端庄事了。”
云鬟蓦地想起在鄜州，被王典挟持之时，是他一掌劈来，王典拉着她今后倒下，被那墙上挂着的匾额砸折了她的手臂，顷刻间，就如新痛旧伤，一并发作起来。
现在她亲身来到刑部，且恰是为了“鸳鸯杀”之事，白樘面上虽仍普通，内心却模糊地有些希冀。
赵黼莞尔，抬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：“小凤子很乖，早些睡罢，明儿六爷给你安排，爷对你好么？”
是灵雨答复：“昨儿早晨受了惊，必定是要多睡一会儿的，世子也没说甚么，不打紧的。”
次日，赵黼晨起，他是早就养成的风俗，晨起必伸展身子，今儿也还是打拳习射等。
他的手握在胳膊上，因仓促里用了三分力，略有些疼。
赵黼怅叹，略坐了会儿，俄然说：“你端的儿想见白侍郎？”
灵雨忙承诺了声，便去倒茶，流苏见状，就也站在门口等待。
白樘道：“世子并没跟你说么？”
这会儿，因门开着，不知从哪儿出去一只飞蛾，迎着灯影飞了过来，忽闪着翅子不断往灯焰里扑，把屋内的光芒也扇弄的时明时暗。
灵雨方道：“约莫是看哥儿年纪小，他又生得可儿疼，世子对他好些是该当的。”
云鬟低着头出来，灵雨瞥见，忙赶上前来：“哥儿起来了？觉着如何样呢？”
“不然的话，岂不是要把她收房里了？你几时见世子对人如许上心的？”流苏抿嘴一笑，又道：“罢了，深更半夜的，快些归去再睡会儿安妥。”
这两句，细想倒也有些事理，云鬟不觉抬眼看他，因被飞蛾搅乱，屋内光芒更加暗淡几分，赵黼的眼神也一发深沉，听他又道：“何况叫我看，人跟虫豸也没甚么两样。偶然候还更蠢些呢。是了，阿鬟你做过这‘飞蛾扑火’之事么？”
云鬟问道：“除此以外，可、可另有别的……是跟我有关的？”
心头蓦地一宽，仿佛绷得太紧的弦松了下来。
云鬟不答，白樘道：“我的确是在办一件案子，你恰是为此而来的？你……又晓得些甚么？”
云鬟摇了点头：“我甚么也不知，故而来问大人，想请大人……把详细说给我。”
赵黼却俄然笑道：“好好，一只小虫儿罢了，竟也有如此气性。”
白樘并未跟她说血字之事，闻言轻吁了声：“你过来些。”
侍从上茶后退下，赵黼便道：“冒然来见，还请侍郎不要介怀。”
云鬟略一思忖：“好。”
那人将她捞起来，紧紧拥入怀中，同时伸手覆上她的额头。
白樘道：“世子多礼了。不知世子亲临，竟有何事？”
未几时来至刑部，门上往里报了，赵黼大摇大摆地领着云鬟往内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