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不解，抬眸看他。
晏王妃一怔，才要叫他，心头一动，也转头看出去，一看之下，才见莲湖劈面儿的廊下，花木扶疏以后，仿佛有个影子若隐若现。
小丫头转头，往那莲池劈面儿一指，道：“你瞧……”
晏王妃虽未明说，赵黼如何会不晓得？公然王妃道：“只是你父王生性慈和，他不肯跟手足相争，才自请去了封地。现在圣上年龄已高，大抵是驰念儿子孙子了，才不断地把你父王跟你呼唤回京，可圣上的情意，给那些人看着，不免刺了他们的眼。”
赵黼道：“晓得，何况我已接受了经验了，母妃不是打过我了么？”
赵黼闻言，不由端的儿有些“心虚”，晏王妃便诘问：“都读的甚么书？”
云鬟皱眉：“世子安生看书罢了。”
赵黼忍不住咳嗽了声，晏王妃却笑起来：“公然？那究竟是读到那里了？你且同我细心说来。”
赵黼谢过，忙起家，又看云鬟，云鬟也谢了恩，起家后退两步，方跟着他去了。
侍女施礼而去，赵黼忙问道：“叫她来做甚么？”
赵黼只是看着王妃，眸光闪动。王妃又轻声道：“可知当初还未立太子之前，圣上最属意的是何人？”
赵黼低头不言语，晏王妃见他如此，便站起家来，自阁房往外而行，赵黼少不得起家跟上，那些丫头们却远远地在身后跟从。
赵黼道：“母妃既然请的是女人，我又见的哪门子？”
云鬟还未答复，赵黼道：“母妃，是要查我不成？若至心要查，就直接问我罢了。”
垂垂地过了一重院子，前头便是莲池，风从水上来，模糊带些莲花香气。
晏王妃说到这儿，蓦地愣住，皱眉又道：“别的，你在鄜州那几年，虽瞒着天下人，但你不在府内的日子，我常常做梦惊醒，都担忧你出了事，不知多少次是哭醒过来的。”
云鬟见她如此喜好，便点了点头，因见无人在跟前儿，就又说：“可世子的性子有些奇特，你、你可……留意些才好。”她本不是个多嘴之人，有话多数只在内心，但是因对灵雨豪情跟别的分歧，便不由有些替她担忧罢了。
现在恰是午后，世子府中，不比其他王府般人手浩繁，这院子里的花草，也少去玩弄，是以生得花木碧绿，鸟语蝉鸣不断。
赵黼蓦地听王妃说出这番话来，神情不觉微变。
晏王妃听了一惊，模糊地有些绝望：“是他？”
晏王妃说着，挪步沿着水上的九曲回廊，往那湖心的亭子里去，边对身边赵黼叮咛道：“人无伤虎意，虎有害民气，以是母妃此次回京，想替你找一门好人家的女孩儿，起码能在这京中安身稳妥一些。沈丞相权倾朝野，连太子都要顾忌他三分，如果跟他家结了亲，他天然会对你多有助力。”
灵雨见云鬟公然猜到，不由笑说：“如何如许机警呢？一猜就猜中了。可不恰是她们？”
云鬟微惊，本来她在这儿安息的时候却并未曾见有人，竟不知王妃是何时去的，心下略微忐忑，便问：“这是如何？”
赵黼点头，晏王妃便叮咛侍女道：“你去把那孩子叫来。”
晏王妃见她语气沉稳，答得淡然自如，挑了挑眉，眼中透出几分对劲之色，复问：“黼儿晨起习武，我是晓得的，如何他早晨公然读起书来了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