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站在原地,心怦怦乱跳,只顾看那人,现在心底竟仿佛有很多声音喧闹乱响,却不能当真。
云鬟见他技艺洁净利落,明显是个妙手,却并不说破,只呆呆道:“方才我在林子里,有个甚么六爷受了伤,叫我传信来的。”说着,回击指了来路的方向。
庄客们何尝见过这类阵仗,一个个战战兢兢,不知产生何事,只惶恐地簇拥着云鬟,一时不敢乱动。
云鬟站在跟前,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,灯火光下已经看得清楚,那软轿上的人恰是赵六。
一个黑衣人领命,闪身而至,将云鬟阻住。
只听“啪”地一声,一道亮光冲天而起,而此人放罢烟花,便回身进屋内,出来之时,手中已经提了一柄剑,他跃下树屋,因见林子密密,便道:“劳烦哥儿再给我指个路。”
赵六身陷在软轿中,身上又被裹着披风,大半个脸更加被遮住了,只看到帽兜底下的唇动了动,说道:“我那里骗你了?”
庄客道:“应当未曾。”
一旦想通此情,她微微地松了口气,心跳也终究普通了些。
云鬟谛听那声音,却又不像,便定了定神:“你又是谁?”
云鬟咬了咬唇,也觉着本身过分疑神疑鬼了,又听赵六的声音还是欺哄小孩儿般的、带着一抹笑意,她便没好气地说道:“那好罢,只是你可别等不及人来就提早儿死了呢!”
这一幕的确诡异之极,庄客们均如泥胎木塑,只是眸子子跟着动罢了。
云鬟只盯着他,沉默不语。
云鬟见事情已了,便欲回庄,不料正在现在,已有庄客寻来,见她在此,都道:“大蜜斯如何还在这儿呢,庄上已经找翻天了。先前我们来这儿找过一次,如何不见人?”
云鬟听他又说,正欲回身,赵六俄然又道:“不要转头!”
云鬟思忖的当儿,众庄客焦急要带她回庄子,谁知尚未转动,就听得狼籍的脚步声飞速而至,竟见很多手带兵刃的黑衣人从路上而来,当前一人扫了一眼他们,并不睬会,只留了数人在原地守着,其他的都黑旋风似的卷进了林子。
俄然有人因看云鬟眼睛直直地望着火线,也跟着看去,公然发明异状:“那是甚么?”
一行人去后,素闲庄的庄客们才都反应过来,忙也跟着追入林中,世人闹腾腾地找了好久,才见火线不远处,是云鬟站在那边,不知为何动也不动。
杜云鹤垂眸淡看他一眼,批示黑衣人仓促撤去。
赵六万想不到会如此,身子重跌回软轿中,只死死地瞪着杜云鹤罢了。
既然说到这个份上,且反正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”,云鬟便委偏言道:“好罢……我晓得树屋在哪儿,不过人在不在可不晓得。”她摇了点头,便往外走去。
叫了数声,并不见人,云鬟焦急回庄子,便道:“不管有没有人,我话带到了,有个甚么六爷说他在林子里。”
赵六一愣,杜云鹤叮咛黑衣人道:“把他抬归去。”
但是又如何能够?赵黼怎会在这个处所?并且看那小子衣衫褴褛模样狼狈,又怎会是赵黼那种金玉其外、精美到眉角的打扮?
云鬟欲上前,却被庄客们拉住,云鬟只得望着赵六,心中竟空落落地,叫道:“你骗我的,是不是?”
赵六笑了笑,道:“我身上的伤非常之重,你这丫头见了,必然会吓得痛哭晕厥,六爷可不肯多一个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