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道:“既然如此,沧州府的女尸如何解释,我想大人应抢先认一认尸,才好说这些话。”
赵黼虽在劈面坐着,却也不肯循分,开初还只是看,厥后见云鬟仿佛对周遭之事并不在乎,便趁着车子一个摇摆,借机转到她身边坐了。
云鬟看向车厢内的艾夫人,正她也昂首望过来,目光相对,云鬟道:“这位夫人,乃是假的。真正的艾夫人,已经被他们殛毙了。”
隋超走到那艾府的马车跟前儿,将车厢门用力一推,道:“因为世子毒杀了我妹夫!”
隋超缓慢定神,道:“因舍妹跟妹夫定在本日会到都城,以是下官亲来接他们,谁晓得……”
箭在弦上,外头很多只眼睛都盼着,那很多声音嗡嗡然涌上来,不断于耳。
隋超昂首看向赵黼,目光透出不善之意:“敢问世子,是不是跟下官的妹夫熟谙?先前还在同一家同福堆栈里吃过早餐?”
云鬟见他性子如此刚强,便点头说道:“既然主事大人执意要求,也罢。只是我要说的本相,非常骇人听闻,且跟大人的私事有关。主事可想好了。”
但是自从出了车厢,下车之时,云鬟却仿佛又成了小城当中大家恭敬的谢典史,阿谁看着面无神采,谨慎寡言而明辨是非的典史大人。
云鬟仿佛未曾发觉,只仍闭着眼睛深思,赵黼见她这般安稳,连白本身一眼都未曾,狐疑她睡着了,便转头盯着看。
谁知云鬟因见这艾夫人很有“有恃无恐”之意,且提到尸首之时,她只是轻微色变罢了。
两人才说到这儿,就见一队巡城兵马敏捷而来,又有一名老熟人也风一样囊括而至,竟是京兆府的盖捕头。
云鬟还未答复,就听到车外有人道:“里头是甚么人?还不下车!”
不料隋超因见此事跟赵黼有关,且此人又是新近军功累累,恐怕进了公堂后,不管京兆尹还是三法司的人,只怕都要卖他面子,便执意要闹大出来,因道:“是非吵嘴,在那里说都是一样的,又怕甚么?现在盖捕头也在此,苦主也在此,你若公然能说出个明白来,让天理昭彰,人尽皆知,岂不更好?”
赵黼也跟着走了过来,笑道:“哟,公然是死了啊?”
隋超见云鬟不语,便道:“如何,无话可说了?”
盖捕头见他竟满面不在乎,不由拉住了:“世子,如何还能笑?隋主事但是在告你毒死了人呢!”
吏部铨选,盖捕头天然也是晓得的,忙点头道:“常听闻南边儿的人多数生得文弱,公然不错。”又见云鬟年纪不大,却已经有资格来参与铨选,心中不由有些猜疑。
赵黼扫一眼艾府的车,却不见艾老爷的身影,只是隋超双眼发红地横在这儿,赵黼便问道:“隋大人,你是在做甚么?”
云鬟展开眼道:“先前在堆栈里,那艾老爷吃了白粥,并无非常,那只鸡一时也并没有死,为甚么世子会信我?”
云鬟不答,只是转头,却见赵黼站在身侧,真抱着双臂,笑微微地看着她。
隋超满面悲忿,道:“我妹夫跟世子无冤无仇,世子如何竟关键他?”说到这里,艾老爷的马车内哭泣之声便高了几分。
隋超见他来意不善,似要脱手般,忙紧紧地护着艾夫人,怒道:“世子!你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个妇人脱手?你、你实在是……令人发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