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不肯放手放了那公文,昂首看赵黼:“世子,我能去么?”
巽风怎会不知她的意义,不等问完,便拦住了道:“我恰是要同你说此事的,你千万不成镇静,且听我说,先前是因为浮生偶然中撞见有小门生跟崔承打斗,他也是玩心不退,见对方人多,就忍不住帮了崔承一把,谁知偏把恒王妃的小舅子给打了,你晓得恒王爷是最护短的,没事儿还要三分浪呢,四爷正在附近查案,这才轰动而去。现在已经停歇了,崔承也没事儿,只是小孩子们爱闹,混战里挨了几拳罢了,早也给崔侯爷领了归去了。”
巽风道:“你大抵还不晓得,他现在在尚武堂里读书,拳脚工夫天然不在话下。”
云鬟扫了一眼,便垂下眼皮儿,用手肘抵了柯宪一下。
赵庄去了苦衷,大悦,便又问了她几句话,便叫她去了。
是夜,赵黼竟极晚才返来,因他前几日疏慢了些,未曾去过镇抚司等处,本日便一概走了一遍,有些事件等顺势摒挡安妥,不免便晚归了。
赵黼一边吃茶,一边打量她,半晌才说道:“芝麻大小的一个七品官儿,小指头也能捻死,你就如许欢畅?”
下车以后,云鬟昂首看着刑部那偌大门首,便想起几年前,曾跟着赵黼来此相见白樘的各种景象,当时候又怎会想到,公然有朝一日,她会再返来此处?且以如此的身份,真是如梦似幻。
赵黼忍不住,咕嘟咽了口唾沫,忙又闭上眼,不敢再乱瞧。
那策应官谈笑了几句,把一应的印信,官袍,梁冠等都奉与云鬟,又叮嘱她他日来,去找哪位官长。
那卖力欢迎的刑部书吏见了她,笑道:“公然是个好划一的人物,可知你人没到,刑部高低已经都在猜想了。”
只是上天并没绝人之路,偏叫此人在殿前大出风头,得了天子特许才入刑部,因此人固然未至,在世民气目当中,却已经是个传怪杰物了。
柯宪却正等在外头,见她出来,便迫不及待地迎上来,笑说:“今后就是同僚了,偏你我都是新进,有了你在,可知我的心稳妥实足?”
赵庄笑道:“你说的也非常有理。对了,我方才命人去寻你,却又传闻你去了刑部?不知是去做甚么?”
云鬟道:“我晓得,但是王爷已经许了。世子只怕也不肯违逆。”
本觉得赵黼会活着子府,谁知竟然不在,据灵雨说来,倒是往镇抚司去了,这才记起他在京内实在也是有端庄职务差事的。
巽风道:“你来刑部以后,部里也自有下榻的处所……你能够再想一想。”
云鬟得巽风这番开解,才总算平放心境。
云鬟只听阿泽说道:“实在是你太打动了,你只悄悄地记下,他日如何对于他不成?偏当众闹出来,还要轰动四爷亲身去一趟,幸亏我们在附近查那‘联诗命案’,不然看你如何脱身。”
赵黼的心微微摇摆,用心做思忖状:“我当然是不想你去的,只不过……且让我再想一想。”
酬酢几句,忙送了云鬟进内。
云鬟被领着入内,到了公事房,忽地见一人站在跟前儿,细看,竟是柯宪,见了“熟人”,不由内心高兴,先前那微微惶恐之意就也退了一半。
晏王这话说的有些迂回,云鬟心头一动,便道:“或许是世子跟静王爷豪情向来极好,故而有些铺高兴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