凶手又特地把杜颖的肝儿也送来，这此中的歹意几近逼人堵塞。
郭司空半闭着双眼，闻言才微微展开：“是么？”
白樘淡扫畴昔：“你带着此物，立即再去查验一遍。”说着，又对邱以明道：“邱公子请伴同去。”
白樘道：“我本来是想让你们照实招认，当着郭司空的面儿向他请罪，但是谁晓得你们竟不肯。”
云鬟一怔，继而道：“实不瞒侍郎大人，昨日……因去崔侯府饮宴，略吃了一杯酒，便有些醉了，当时连马车停在那边都不晓得……以是竟未曾瞥见……”
邱以明听了这句，几近又忍不住，勉强道：“是门上……说是有个小孩儿捧着送来的，说是故交的东西。”
本来这验官因发明杜颖的心不见了，自当已经无事，便未曾再细看里头究竟，谁能想到竟有如许一重？
据蒋勋而言，那逃脱的少年必定是他所熟谙的，但以蒋勋的品性，只怕不会交友能犯下“联尸案”的凶徒。
白樘指了指那匣子：“你且去看一眼，这是何物？”
白樘见他停了，才问道：“邱公子是如何收到杜颖之肝的？”
且说刑部院落中，郭司空喝了药，正靠着床边闭目养神，忽地听到门口有人怯怯叫了声：“郭父执。”
后，白樘再度推算此案之时，把堆栈掌柜，小二，保镳，蒋勋等的供词重又看了一遍。
那书吏道：“详细不知。只是侍郎迩来为了那联诗案操心费心，先前也一向在翻看相干证供，只怕叫推府畴昔，便是为了此事。”
邱以明道：“是，我……因先前传闻杜兄出了事，忽地见了这个，才、才来了刑部，侍郎大人，杜兄的心，公然被……”
云鬟道：“我虽在场，只不过并未目睹。”
但是据走廊中的保镳说来，当时客房内只要杜颖跟掉队去的“少年”，他们又始终在廊下未曾分开，案发后又一拥而大将门堵住，天然不会有人跑出来。
邱以明喘了半晌：“若……公然是因为郭毅之死而如此对待我们，这也……忒暴虐了些。传闻郭司空现在在刑部，他又如何竟能做出这些惊世骇俗的事来，侍郎莫非……没有体例了么？”
白樘淡然打量了半晌，便叮咛道：“去，将本日去堆栈的验官叫来。”
郭司空停了停，又浅笑道：“但是他在我心中，倒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。他不值得为了你们几个牲口枉送性命。”
阿泽在旁，本来正不屑一顾地斜睨，见那匣子平平无奇，却令这些人色变，便只顾猎奇打量。
次日，还是又将几份供词翻来覆去看了半晌，俄然如有所思，凝眸入迷半晌，便叫了书吏来，道：“去把谢推府叫来。”
白樘道：“除了心不见了，可还发明甚么别的了未曾？”
云鬟道：“听蒋勋称呼她为’繁弟’，又听世子说，乃是蒋勋军中认得之人。”
白樘道：“你可查过那杜颖的尸首，有没出缺了此物？”
书吏叹道：“这类事，没瞥见反而是福分。我倒是佩服你们做推官的，恁般刁悍过人，若我每日去见那些血肉横飞的，只怕我要折寿几十年呢。”
他的声音乃至有些暖和，邱以明却发觉到一丝绝望。
验官低低躬身，不敢作声。
云鬟这句却并未扯谎，当时里头惨叫声响起的时候，赵黼正扶着她回身回马车去，堆栈里世人都往外乱逃之时，她眼睛乱晃，模糊转头看了眼，只瞥见很多人影窜动，昏黄恍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