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很多朝臣忙劝郭司空收声,又有的极力谈笑想要和缓蔼氛,不料郭司空倔脾气上来,便道:“王爷要迁怒也使得,只不过毕竟是一条性命,还求王爷非论如何,高抬贵手。”
任浮生咋舌,只感觉闻所未闻。
郭司空道:“臣不过是说出真相,何况本日大好日子,求王爷宽恕此人道命。”
柯宪却吐吐舌头道:“这个……就算是吃了豹子心肝,也再不敢了的。”
任浮生忍不住道:“先前将她缉捕返来后,便一向关在牢中,也自有押妇曾搜检过她身上,并没发明别的东西,又如何会中毒而死?”
朱姬点了点头:“是。”
朱姬道:“是。”
郭司空抬起手来,迩来他更加瘦了,手干枯皲裂,青筋更加现显,颤巍巍地便要落在朱姬头顶上。朱姬跪在地上,便往前蹭了蹭,抬头,动也不动,靠在郭司空腿上,仿佛紧紧依偎似的。
白樘一笑,回身欲走,郭司空俄然道:“侍郎可还记得上回我的发起么?”
世人都震惊看去,才见出声的恰是先前闷头吃酒的晏王世子赵黼,正一脸满不在乎,攒眉撇嘴地不甚欢腾。
郭司空点头道:“不必说这话,我很快也不消任何人服侍了,只不过,倒是劳乏了你。内心甚是过意不去。”
群臣见状,虽有的觉着如此非常有辱斯文跟官体,可毕竟是郭司空志愿的,且恒王又醉了,是以世人都不敢出言排解。
正在要脱手打的当儿,忽地听有小我不耐烦道:“好端端地吃酒,打的鬼哭狼嚎的甚么意义?二叔,你醉得也忒短长了。”
若现在不管,只怕邱翰林也要因伤重失血而亡,可幸而白樘在中间儿,当即点了几处止血的穴道,又命人取伤药,叫大夫,才堪堪救回了邱翰林一条命。
郭司空道:“等你真的到了我这一步,就晓得,不管火线挡着的是甚么,也决计不能禁止。”
恒霸道:“她惹了本王不痛快,为何要宽恕?休要多言!”
恒王本是要作弄郭司空的意义,挫他的孤傲之气,谁知郭司空闻听,竟道:“王爷开口,便不成忏悔。若臣情愿替她受二十板子,王爷便放过她。”
两人正说中,白樘出来,因问道:“世子怎会来此?”
恒王见状,却觉着有些兴趣,因笑道:“这是天然了。”
目光相对刹时,赵黼望着那双似曾了解的眼,又想起“郭司空”的名号,模糊认出了面前的女子。
赵黼笑了声,竟站起家走到外间,将正在发怔的侍卫手中的棍棒一把擭来,众目睽睽之下,双手微微用力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,细弱的木棍从间断裂。
话说这日,云鬟跟柯宪因又被顶头下属委任了一幢案子,便出刑部前去南城,不知不觉便又到了傍晚。
当场很多人都呆了,不知郭司空为何竟如此不识相,只怕恒王又要大发雷霆,一时满座噤声。
云鬟才也一笑,正将近到家了,风中俄然传来虎咆龙吟的声响,云鬟开初还觉得是风,扭头四看,又听了会儿,模糊听出是从身厥后。
朱姬盯着赵黼,俄然施礼说道:“曾受世子恩德,只是此生没法酬谢了。”
白樘眼神有些锐,道:“就算你想要报仇,那么,那被杀的药师,先前差点儿死了的邱翰林,另有朱姬,他们又有甚么罪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