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低头微微一笑：“你还算是给应兰风留了几分颜面，当初他在京中，何止是申明不佳，在科考之前，便是端端方正一个纨绔后辈罢了，就算是被圣上钦点……我也看过他的卷宗，答题不过中规中距，没甚么格外文采风骚的处所，圣上多数是看他是公府出身，又兼……金玉其外，生得一副好边幅，故而才格外开恩罢了。”
小唐听到“金玉其外”四字，不由也笑了笑，中年男人又道：“但是他比来烧神汉，袒身求雨的事，传的沸沸扬扬，这般果断办事，却不似是个草包会做出的，连为师开初听了，都为之惊滞……我也的确有些看不明白此人，故而我们这一番巡访，这泰州定然是要去看一看，少不恰劈面会一会这应兰风，看看他到底是个金玉其外败絮此中的草包呢，亦或者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……”
小唐见问，脸上笑容微敛，渐渐说道：“说来也怪，本来这位在都城的时候名声并不如何地好，也不见甚么实在惊人的才学……被发付泰州四年，向来政绩平平，这几个月，却俄然之间申明鹊起，门生驽钝，也实在有些扑朔迷离了。”
应怀真看着应兰风写满高兴的双眼，鼻端又嗅到栀子的甜香，她渐渐深吸那叫人沉浸的香气，那甜香伸展，仿佛渗入到五脏六腑里去，把先头那点寒意也遣散的荡然无存。
林沉舟闻言，便轻笑了声：“也不能先小瞧了他，应家这一辈固然人才残落，但祖上毕竟是行伍出身，应兰风一介墨客，如有应家祖上的一点铁血，也未可知……”
天公落雨，女儿病愈，现在压在应兰风头顶的两座大山都不翼而飞，一瞬清平天下，无穷之好。
应怀真略感觉冷，视野自栀子花上移开，看向火线紧闭的院门，双眸当中泛着隐忧，同雨丝交叉，薄雾覆盖似的。
被唤作“小唐”的青年眼波轻转，见周遭并无可疑人等，才含笑低语道：“恩师是来考我么，恩师虽对那些赃官贪吏有生杀予夺大权，只不过齐州这里头牵涉的，有个后宫的眷亲，若我们冒然措置，将来若圣上不乐，也是费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