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行摆摆手:“掌教真人,……唔,我叫你神威如岳罢,你别这么唤我,只叫我名字便是,秀行,娟秀之秀,行走之行。如许儿亲热些。”
清尊手托着腮,终究舍得转眸看她一眼:“狮虎?我在你心中,便如狮虎普通?你倒是极心甘甘心啊?”
清尊面具后的眸子,模糊地金影闪动,那薄薄的红唇微动,道:“小丫头,最好休要轻举妄动,先前未曾杀你,是因很多人在场,现在我杀你如捏死一只蚂蚁。”
清尊原地不动,风吹得他一身袍子飘然欲飞,乌黑色的长发随风舞动,如月华般动听,脸上面具两侧垂着金色丝絩,亦是随风而动,只听他冷冷道:“你归去罢。”
秋水君道:“这是道宗传下来的端方,我们身为掌教,除了正掌教外,其他两位,不管怎地,都要算作神君的师弟,是以你便要唤我一声师叔了。”
秋水君道:“我也并未承认,只是说秀行你的话,不算是错,可也绝非说就是对的。”
清尊淡淡道:“我便是想看看你能硬撑到几时,小丫头,你倒是很喜好一条道儿走到黑,叫,持续,不要停。”
秀行耳朵灵光,听了这个,当下便挑了眉,幸亏萧宁远站得近,在中间用力一推,低低喝道:“施礼!”
秀行咬牙切齿,硬生生压了那心头之火,心中道:“如果我不晓得,早就逃了……九渺之仇敌,便是天下道宗之仇敌,亦不容于朝廷,我怎会让萧家因我而累?混蛋……”
秀行入内,昂首一看,却见坐上澄阳子同虚空道长坐定,而正中上座坐着的,倒是那位“神君”,九渺山的神君实在是驰名号的,只是有些拗口,唤作“清虚玄宁大道神尊”,九渺中人,便只唤一声“清尊”,对外,则称呼为“神君”。
秀行心中骂道:“臭妖怪,臭妖怪!”嘴里乖乖道:“狮虎。”
秀行心中悄悄叫苦,只恨不能跟着秋水君走开,这工夫,秋水君已经拜别,秀行眼睁睁地看他身影消逝,非常难过,却听耳畔一个冷酷的声道:“你恨不得跟他走?”
只是,垂着的眸子缓缓抬起,金光迷离里头,望着面前那满脸气愤的小人儿:她会如何?唤入迷龙来决一死战?头也不回负气跑掉?不管如何,他只想别让她在跟前呈现就是了。
秀行本能地涨红了脸,不知是因他靠得极近羞怯之故,还是因他傲慢口愤恚慨之故,清尊红唇一挑,道:“叫。”
秀行毕竟忍无可忍,跳后一步,指着清尊道:“我偏不叫了!臭妖怪,你耐我何!”
九渺山上殿阁亭台无数,异景景色一时也看不过来。
因自见了她,有一种无端地心烦,千百年都未曾呈现过地,现在却如影随行,让人想灭之而后快。
且说秀行承蒙秋水君亲身领着,好熟谙九渺各处,秋水君便领着她大略看了一番九渺的风景,九渺峰是天下最高的一座山岳,据闻顶上可接云霄外的天庭。
清尊罢手,道:“不叫就滚。——你也该清楚的很,除非是我出口逐人,不然的话,辅神者主动下山,便是九渺之仇敌,你该晓得了局如何。”
两人说到此,秋水君正要再说,忽地停口,向着秀行身后施礼道:“拜见清尊。”
口里不断说着,竟毫不游移地又俯身,像模像样、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