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行望着他腐败双眸,心中出现那隐在面具以后的金色流浪眸光,便道:“上回我说神君是妖,师叔你说我说得又对,又不对,我不明白,可否就教?”
秀行震惊地望着这只会变神采的猫:“你是……猫妖?”看看猫,又看看它头上戴着的道冠,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是否是真。
秀行色变,声音亦都变了:“师叔,你说甚么?那他为何还是妖?”
秀行道:“又有何启事?”
“归正银子归吾,”灵猫不屑,但俄然之间神采转作惶恐,伸开爪子当空挥动,叫道:“慢,且慢!”
秀行指着那只落荒而逃的猫,刚要说话,秋水君道:“它除了好吞金银,倒是无别的癖好,放心罢。”口气暖和之极,似是怕惊到秀行般。
秀行怒道:“我不会!”
秋水君道:“这便是神君之功了,传说是神君脱手。神君一脱手便将麝精掐死,扔在地上,才免了九渺上的众生完整沉湎,不然的话,再被那麝精为所欲为下去,道众尽数会丢失赋性,化作精怪之属,这堂堂的道宗圣地,也将变作妖魔之窟。――因清尊之功德划一救九渺道众再生,掌教便向天祷告,自此奉清尊为神君。”
秋水君双眸当中透出深思之色,望着秀行。
叫唤至此,俄然停下,掀动粉色的鼻子嗅了嗅,重又怪叫道:“噫,她身上有股极好闻的味道……”
秋水君如有所思,点点头道:“既然你一向固执于此,重又来问,我再不说,你未免会故意结……实在此事,当真说来话长,几近是千年前之事了,我也只是听掌教说才得知的。”
秋水君道:“此事说来,的确有些令人难明之处,据闻当初神君杀死麝精,救了九渺之时,神君已经是历经百劫了的,早就够资格位列仙班,当时的掌教真人亦预言他有神格,且向天庭求封敕‘清虚玄宁道尊’封号之时,天庭也是默许了的,但神君自当时起,却一向以妖身蹉跎至今,本来我们皆都不明……是厥后昔日掌教成仙,偶尔回九渺时候提及此事,略流露一二,本来只是神君他本身不肯成仙。”
那声音一声喝,小灵官殿内的众羽士齐齐松了口气:“多谢掌教大人!”脚底抹油,齐齐地跑了个无影无踪。
“毫无见地的丫头,真是无礼之极,”猫似看破她的苦衷,嗤之以鼻道,低头倨傲地舔舔爪子,“吾乃灵猫是也。”
秀行喃喃道:“妖便是妖,又怎能秉公称神呢?”
秀行大惊,本能地缩手返来。那爪子绵软暖和,却来得诡异,在她手背上悄悄一滑,落在那银子上头,耳畔听到一个声音贼兮兮笑道:“到手了!”喜不自禁地口气。
秀行呆若木鸡之时,眼睁睁地看那只毛茸茸的白爪,在桌上挠了几下,仿佛死力地想将那块银子拨拉返来,但用力了几下,那银子却骨碌碌转动,桌子底下的声音恼道:“噫噫噫,爪子不敷长……”发了狠似地用力抓挠几下,终究“哎吆”一声,圆胖爪儿滑了下去。
叫灵崆的猫嚷嚷叫道:“甚么叫做这只猫,叫吾灵崆大人!防备甚么……你当吾堂堂地灵崆大人是贼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