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见他把本身错认做阿郁,倒是松了口气,面上却仍不敢放松,只垂首略屈膝施礼,便要快走。
可繁挽着顾芍的手,同她且说且行,不觉阔别了世人,来至僻院。
顾芍本正跟可繁说话,蓦地见了此人,便怔了怔,悄悄问道:“这是谁?”
她的记性一流,也不必人带路,穿径过廊而行,火线便是牡丹园,沿着东边小径直到角门,见到策应的人,便能顺利出府。
赵黼却也晓得可繁曾去刑部见过“谢凤”,怕她记得此情,会对云鬟倒霉,何况可繁脾气烂漫,也不能跟她详细说些实话。
四目相对,云鬟心念转动,一声不吭,只是低头。
可繁问道:“甚么要事跟她有关?”
顾芍转过甚来,满面笑意,道:“我跟云姐姐虽是初见,却如旧了解普通。”
次日,恰是骠骑将军张瑞宁爱女可繁的芳诞,自有很多官宦公侯府中的女人蜜斯,齐来府中饮宴,共贺芳辰。
赵黼虽闻声、内心也极快明白过来,却只是暗中哑然发笑,并不跟她多嘴。
可繁道:“这是我的远亲表妹,她为人有些怪癖,最喜温馨,又加上身子有些弱,是以本日也并未露面。”
故而这日,统统依计行事,可繁先将云鬟接了出去,令她于此地无人处等待,她却着意引领顾芍,假装乱看景色的,来此汇合。
可繁思忖了会儿,道:“使得。”
吃过宴席,午后,众家女人聚在一块儿,或猜枚耍子,或赏花游园,或三五闲话。
顾芍害羞带笑道:“当不得。”
且云鬟口气这般驯良和顺,竟叫顾芍心中甚为受用,那里肯怪甚么。
俄然间顾芍眼睛极快地眨了两眨,那笑似也在面上僵了一刻,旋即垂首道:“姐姐委实过誉了。”
张振一边儿攥着她的胳膊,似恐怕她飞走似的,但是面前所见,明显是个最清丽绝色的女孩儿,固然只是薄施脂粉,却也难掩国色。
张振将她重新看到脚,沉声道:“此次我再不会看错。”
顾芍不由出声赞叹道:“虽未曾跟这位姐姐扳谈,却晓得必定是个家教极好的。”
顾芍怔了怔,才又含笑道:“恰是了。”
可繁却不解其意,只顾道:“这会儿热,我们不如房中说话去。”
但是先前的“谢凤”,倒是清秀出尘,一派潇潇气味,却毫无半点女孩儿气质。
不期然狭路相逢,那人本一脸冷峭,蓦地瞥见她的脸,忽地色变,便道:“你、你不是阿谁……”
正说到此,却见可繁从外而来,道:“你们在说甚么?但是‘相谈甚欢’么?”
张振眨着眼,虽内心觉着有些怪,却也挑不出那里不当。
云鬟见她主动说了,正中下怀,便道:“本来是柳侯爷家的公子,我却也传闻是个极不错的,倒要大大地恭喜mm了。”
因赵黼不想让可繁用“阿郁”的名字先容给顾芍,免得顾芍口风不紧,或者对别人提及来,又要横肇事端。
云鬟一笑,缓缓又道:“本日见了mm,公然也是个神仙之姿。又听闻是名花有主了么?”
可这一场相会,是赵黼好不轻易安排的,今后再见的机遇自也微乎其微,倒要抓紧时候才好。
张振皱眉打量道:“本日我没听闻太子府来人,你如安在这里?且鬼鬼祟祟的?”
顾芍一来晓得可繁夙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,必定是她们暗中提及来过,二来,因见云鬟气质清冷,辞吐高雅,绝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,她内心也自有倾慕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