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水君听她自言自语,略微沉吟,才道:“秀行,你可晓得么,神君他生得……极美。”
他的声音极低,秀行正在深思,一时也未在乎,张嘴道:“师叔,我俄然有个猜想。”
秋水君望着她,笑道:“她们……嗯,还是如常。”
秋水君闻言却笑道:“秀行你说的,倒似如神君所言。你有不知,当初掌教要奉清尊为神君之时,神君也是不肯,只说本身是受不了那麝精身上的香味罢了。”
“住嘴!”猫傲慢地开口,道,“丑丫头,吾是吾,秋水是秋水,方才不过是借他的声音吓退那帮小子罢了。”现在,猫的声便又变作中性的陌生声音。
秀行问道:“对了师叔,方才你说你放心了,放心甚么?”
秋水君目露嘉许之色:“孺子可教……总之,昔日前来的辅神者,几近个个都对神君心生……好感。”点到为止,说的甚是含蓄。
秀行道:“是师叔你杞人忧天啦,唉,我现在只盼能相安无事,熬过三年去,然后大师其乐融融,分道扬镳,并且……”
秀行传闻这些奥妙,心中思忖半晌,毕竟又道:“但是,他毕竟也是妖,虽说有护教之功,但封为神君,是否有些过分?”
秋水君道:“曾经有一届的辅神者,同神君干系极好,……听闻神君是在等一小我。”
秀行呆了呆:“灵猫,……你拿走了我的银子。”猛地觉悟。
这声音,鲜明恰是秋水君的。
灵猫哼道:“吾就是晓得。”
非常地情感颠簸,引得周遭虚空之风荡起,吹得花树上花瓣纷舞,洋洋洒洒坠下,当空竟旋舞起来。
秀行不肯提昨日之事,便含混道:“不留意被树枝擦伤了。”
秋水君双眸当中透出深思之色,望着秀行。
秀行呆道:“你说甚么?你安晓得我会输?”
秀行站住脚,转头看他:“师叔可另有其他事么?”
秀行震惊地望着这只会变神采的猫:“你是……猫妖?”看看猫,又看看它头上戴着的道冠,忍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是否是真。
秀行指着那只落荒而逃的猫,刚要说话,秋水君道:“它除了好吞金银,倒是无别的癖好,放心罢。”口气暖和之极,似是怕惊到秀行般。
叫灵崆的猫嚷嚷叫道:“甚么叫做这只猫,叫吾灵崆大人!防备甚么……你当吾堂堂地灵崆大人是贼么?”
那浅浅低低的声音,透过澄明虚空,一层一层,传了开去。而后散开,细精密密,嘈嘈切切,像是精灵窃窃低语。
秀行的眼睛不断地眨动:“等人?仇敌?仇人?好生古怪,他看起来不似是有亲人的,是多么执念,竟叫他等了千万年?”
秋水君问道:“是甚么?”
秀行道:“我……不知,可他现在仍旧是妖神,恐怕是未曾胜利罢。”
秀行伸手摸额头:“我晓得了,师叔的意义是,他们被神君迷住,喜好上他了。”
距秀行同秋水君所站的不远处,那层叠山石以后,绿树成荫中,暗影里头,有一道沉寂的影子沉默而立,蓝色的衣摆随风泛动,如静水深流,波澜暗涌,无声而动。
他如此一说,秀行反倒不好大惊小怪了,何况名山大川,有一两只“得道”精灵亦不敷为奇,君不见前车之鉴?秀行挠头道:“晓得了,师叔。”
秋水君道:“那一届的辅神者,只说了等人这句话,其他便都不了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