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微微欠身:“还请王爷放过无辜之人。”
季欢然鼓起勇气,便道:“臣下所说句句失实,不知王爷因何发笑?”
话音刚落,便听到霍然的衣裳掀舞声响,以及她再也压不住的失声惊呼。
而她未说完,就听有人半笑半恼地沉声道:“甚么时候……轮到你对我发号施令?”天然恰是江夏王赵黼。
赵黼道:“要半个时候?本王倒是记得,有人打趣说季卿多数是出错……掉进了厕所里。”
云鬟遽然色变,喝道:“季少卿!”
季欢然面上禁不住微红,不知是愠还是如何,只得强道:“即使、即使真的有见外男,也一定是有甚么……”
赵黼打量那珠花,斜睨着他,此即眼角已闪现一丝淡红色,笑说:“好好好,可知本王最喜好识时务者。”笑语未了,冷然抬手,只听得“咔嚓”之声响过,宝珠溅血,玉石俱焚。
云鬟不待他说完,便怒道:“季欢然!”
赵黼一一念来,崔云鬟却始终不动声色,季欢然在旁看着她,不知为何,惊惊奇疑,神采却更加不大好了。
赵黼笑吟吟道:“本王平生最恨人家欺瞒于我,特别最恨不忠之人,倘若你安然承认,本王倒要敬你是个男人,一定会难堪你。”
赵黼笑道:“本王唤季卿前来,是为昨夜王府宴请之事……想一问季卿,可适意否?”
然这一丝儿窜改怎会逃过赵黼双眸,正欲再行逼问,忽地听到低低一声感喟,接着,是水晶帘“啪啦啦”微响。
赵黼见他现在竟还能笑得出来,那眼底的锋利之色更加浓了,不由复上前一步,几近跟季欢然贴面而立,他深看对方的双眸:“本王的意义是……昨早晨,你可曾见过本王的侧妃?”
云鬟淡扫了季欢然一眼,便和颜悦色对赵黼道:“王爷何必只是难堪人?莫非不晓得的竟要生捏一个出来不成?倘若王爷想听故事儿,妾身跟王爷说便是了。”
降落的声音却如雪亮的刀锋,将季欢然从回想中唤醒,却又因那簇拥而来的交缠杂响,让他有些惶惑无所适从,虽站在门外,却仿佛此身已经不在。
季欢然略惊:“王爷这话……臣下岂敢私行见侧妃娘娘?”
赵黼闻听,竟是大笑。
云鬟的神采渐渐冷了下来,毕竟道:“王爷晓得,此事跟季少卿无关。”
这一声固然极轻,却仿佛雷霆,季欢然睁大双眸,转头看向赵黼:“王爷……说甚么……臣下……”
季欢然一头雾水,不免抬眸看向赵黼,四目相对,却见江夏王自是含笑相问,只不过,这语气未免有些可怖,而这双如同刻画的双眸当中,更是透出一股莫名杀气。
今时本日,西北众族传闻江夏王赵黼之名,兀自胆怯,觉得煞星降世,能止小儿夜啼。
赵黼道:“他是不是无辜,本王尚要再问。倘若他是无辜的,那么……那小我到底是谁?”
季欢然骇然:“王爷这话,臣下更不知如何了。”
贰心头一阵凉意,身上却无端炎热,水火交煎。
赵黼并不睬会本身衣衫不整,只盯着他道:“不知,是个如何样的好法儿呢?季卿可情愿为本王细说?”
季欢然只看一眼,心跳已乱,忙低了头,拱手定神道:“拜见王爷。”
赵黼的眼神有些阴鸷:“那你就说出那人到底是谁。”
“西陆蝉声唱,南冠客思侵,哪堪玄鬓影,来对白头吟。”心头方想了两句,蓦地止住,觉着含义不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