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黼听声音非常,昂首垂眸,见云鬟懒懒慵慵,头歪在一边儿,一支玉臂斜斜地压在额前,半遮着双眸。
赵黼瞧他们走了,才俯身榻前,含笑打量面前蒙着绣龙凤垂金珠大红喜帕之人。
云鬟脸上微红,垂首不答。
云鬟一来因心神放松,二来空肚喝酒,不觉昏昏沉沉,只任由赵黼肆意拥吻。
现在将宏睿抱在怀中,逗弄半晌,因对云鬟道:“传闻你府里也有个孩子?他日倒也要传进宫内来,也让朕瞧瞧。”
本觉得是猎人,却在她旖旎一笑里成了猎物。
赵黼眼神闪动:“那……再好一些可使得?”
云鬟正惊奇这话,见赵黼又搓了搓双手,把绢裤卷起来,便将掌心按在她的膝上,然后顺着膝盖往下,直按摩到脚踝,如此几次。
幸而有她。
赵世惊奇,嗅了嗅,并不觉如何,俄然挑眉看向云鬟,眼中透出些许光来。
云鬟酒量向浅,从不肯贪酒,现在竟主动要喝这合卺酒。
赵黼笑道:“那就是想我了?”
众官听这般叮咛,不敢多言,只交代他喝合卺酒施礼等要紧话,便退出外间服侍罢了。
想到季欢然那不能喝的,也竟喝的醉意熏熏,向来清冷矜持的清辉也来扫兴,赵黼又笑又喜:“但是你放心,彻夜是我们的好日子,我是断不会吃醉的。”
谁知他竟再无行动。
云鬟兀自不觉,手抚着胸口,一力强压。
赵世年纪越老,越爱小的聚在跟前热烈,又因迩来诸事垂垂移给赵黼身上,他乐得安逸。
赵黼倒也罢了,他向来是个征南逐北闲不得的脾气,本日这般烦琐各种,倒是为了本身的大婚,竟更乐在此中。
大抵是因方才挣动,罗衫微开,暴露半截玉颈,衬着脸红桃腮,长睫微闪,呼吸细细,真是醉人之极。
云鬟浑然不知,只顾答道:“嗯……”才答了声,却觉着一具滚烫的身子倾了下来。
这一夜丑时之刻,外间仍有爆仗声炊火声模糊响动,天却也凑趣,下了一场小雪,浅浅的碎雪落在那大红灯笼上,更添了多少尘凡的喜暖之意。
炽热微颤的唇紧紧腻贴着那津润的桃腮,心才始安宁。
赵黼正在喜滋滋地打量,冷不防见云鬟抬手,贰内心一动,当下不再游移,忙将她盖头揭开。
厥后……才晓得,不管时候,不管地点,只要有她伴跟着的,便是最好最好的光阴。
不管是跟花启宗的存亡胶葛,同贾少威的浴血一战,十足都不打紧,要紧的是看到她风轻云淡的天真笑容。
一股热力从他掌底透出,双腿仿佛被暖煦的炉火炙烤,把本来那湿冷阴疼之感极快遣散了。
因内心喜好,在外头未免多吃了几杯酒,他本是海量,可趁兴为之,竟有了三分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