巽风看着她仍有些泛红的双眸,却不答。
以是这连日来崔印在鄜州游山玩水,云鬟一边儿装病,一边儿却焦心肠等待陈叔的动静。
胡嬷嬷见是云鬟来了,并不当回事,正要开口,云鬟却又道:“只怕你说漏了,没提她们背后编排我跟小六爷的话呢?”
露水儿道:“如何不真?另有更刺耳的,奴婢不敢说呢。因奶娘跟女人都教诲我不准跟人斗口,我便不想理她们,是晓晴气不忿,叫她们不准胡说,谁知她们就恼了……又骂又打的……又不是我们先动的手,那胡嬷嬷还打了晓晴两个耳光,凭甚么就只把晓晴关起来呢。”
云鬟晓得他急着赶路,天然亏虚了身子,只怕要多调度些光阴才好,当下便不再同他说下去,只催他快些归去歇息。
陈叔笑道:“那里话,我惊骇担搁了端庄事儿呢,还好还是做成了,不然我也要无脸返来见凤哥儿了。”
云鬟见他比先前枯瘦了好些,心中难过,便道:“陈叔,苦了你了。”
自打崔印带人来到庄上后,巽风便不似先前非常跟她跟的紧了,方才云鬟同陈叔扳谈之前又四周打量过,并没见到踪迹。
林奶娘道:“想必是晓晴没端方,触怒了她们,不然还能如何样……”
至于厥后本该成为悬案的袁家迷案,倒也告破,这倒是始料未及、料想以外的。
自打胡嬷嬷等来了,便安设在偏院中,林奶娘这天然是在说她们了,只说的不清不楚。
露水儿才撅嘴道:“她们说的好刺耳,说甚么……前日小六爷来,竟直去了女人房内,说没有教养、轻浮等话。”
胡嬷嬷已经有些软了下来,强笑道:“这个就不必了,我方才已经禀过了。”
云鬟迈步欲走,胡嬷嬷那里敢?忙上前拦住:“女人且慢……”她抬手要挡云鬟,因云鬟个儿矮,胡嬷嬷的手便在她肩头悄悄一碰,谁知如此之下,云鬟身子一晃,竟站不住似的,一个趔趄,今后跌在地上。
林嬷嬷并不知此情,听了这句,也气白了脸:“你说的但是真?”
云鬟转头看了他一眼,终究只悄悄摇了点头。
云鬟想到这里,微浅笑了笑,可虽是想着此事,心底却一个闪念,竟没出处地又想起崔印突如其来的原因。
陈叔方又道:“都是我的身子拖累了,加上太长时候没赶路了,又水土不平的,那天赋撑着到了扬州,可巧就病倒了,叫天不该叫地不灵,得亏赶上了好人,请了个高超的大夫,养了十几天,才又活了过来。”
劈面而来的是如泼墨似的浓夜,廊下跟门首的灯笼光昏黄幽淡,夜间冷冽的气味劈面而来,周身丝丝地发寒。
不知是不是巽风跟从白樘太久了的原因,这份气质冷眼一看,竟有几分类似。
陈叔摇了点头,云鬟轻声道:“我内心想,即使我跟着父亲回了京,在那偌大府里,只怕也讨不了好儿的,毕竟我亲娘没了,父亲又是不管事的……”
可同陈叔说完苦衷以后,却始终有些忐忑,总有不结壮之感,是以便诈唤了两声。
她也是担忧陈叔出事的,更几次想悄悄地把秦晨叫来,让他帮手去找一找,且喜老天保佑,陈叔毕竟安然返来。
云鬟道:“她们说的甚么,无妨事,你且说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