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辉听是赵黼跟云鬟的意义,心中滋味难懂,便不再插嘴,只敛神同罗氏低低说了几句。
两人出了侯府,季欢然便道:“莫非这装神弄鬼之人,便是碧纹丫头?不过如此倒是说的通,她的卧房就在姨母的房侧,她又熟知大房内的途径以及轻易藏身之处,如果要悄悄避开世人眼目行事,倒是最便宜不过的。”
两人商讨半晌,却见时候不早,但因事不宜迟,清辉便改换了常服,同季欢然双双又往侯府而来,就只当作是平常探视罢了。
夜风一阵阵乱吹,屋内烛影摇摆,墙壁帘幕上被映出的影子也随之变幻莫测,仿佛无数阴灵狂吼乱舞。
且说季欢然听了罗氏的话,悚然心惊,勉强安抚两句,便自起家在屋内查探景象。
季欢然惊问:“你如何晓得?”
两人沿着廊下往外而行,正夕照微红,越墙曳影而来,看着就如墙壁上涂了层淡淡地凄然赤色。
罗氏被吓了两次,心惊神悸,因季欢然在,才似有个主心骨,忙问道:“要请何人?”
清辉道:“服侍的丫头们莫非都不知详细?”
季欢然见问,干笑了声,低下头去。
清辉拧眉沉默。季欢然道:“莫非跟她有关?”
季欢然悄悄收起,现在见清辉问,道:“怪道你不知,实在人有分歧,这头发却也各自分歧。我细看过姨母跟屋内服侍的丫头们,高低一应都擦着头油,因用的头油种类不一,气味跟光芒也都有纤细差别。但是这一根头发上干清干净,并且按照这发质来看,也不似是从活人身上扯落下来的。”
季欢然把那假发上的发丝辨了辨,对清辉点了点头。
季欢然因迩来事忙,也不常往这府里来,故而竟不知情。
季欢然虽发觉端倪,却不言语,也并未张扬,只悄悄清算了,便出来对罗氏道:“姨母不必忧愁,此事多数有人作怪,只不过我不擅此道,要请个本事的人过来才使得。”
季欢然点头:“姨母放心,我体味得,我请的此人,你也是认得的,是个最可靠不过的。”
清辉道:“这就是你在屏风后发明之物?又有甚么独特之处?”
正说话间,薛姨娘带了丫头来送汤水给罗氏,立着说了几句话,见罗氏精力不济,便自退了。
当即世人领命出门,先悄无声气地将院门关了,然后那嬷嬷领着几个小丫头,只说是夫人丢了一样东西,便从各房内一一翻检畴昔。
清辉道:“的确叫人惊心,毕竟……没甚么比得上‘内鬼’更吓人的了。”
又皱眉叮咛道:“只是不要往外张扬出去,恐怕别人听了,更传出很多风言风语,何况……倘若被故意人传闻,又跟阿鬟……跟太子妃牵涉起来,岂不是我的不是了?”
罗氏脑中轰然响动,万念乱飞,满心骇恸,只瞥见顾芍体贴相问,嘴唇开合,却听不见她说甚么,也再说不出一个字。
清辉皱眉,便对婆子道:“这碧纹丫头不在院子里?”
罗氏涩声问:“你、你莫非……”
顾芍神采如常,温声道:“也算是开春了,倒还是如许冷,奶奶晚间可还要多加一床被子。”
不料来至罗氏院落,却见有个不测之人也鲜明在坐,竟恰是顾芍。
罗氏因见她问了这句,心中却也猜忌会不会此事已经传到了崔老夫人耳中,正要探听,俄然一阵风来,竟把旁侧的窗扇吹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