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鬟只觉他的脸滚烫,烙在掌内心,内心那句话翻来滚去,却不敢私行出口。只道:“你要再乱闹,我就要设法儿了。”
那晚夜雨绵密,风声雷动,烛影摇红里,他曾说:不管别人再说甚么,我只听你的话。
云鬟看他一眼,却未曾说话。
但是每次略微想到,心中便会觉翻江倒海,难受之极,是以这动机一动,便又当即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只是云鬟性冷且怠,更且有孕在身,更加冷酷于私事。
马上愣住,赵黼瞟着问:“设法儿?甚么法儿?”
赵黼打量了半晌,见并无非常,反是这般柔情似水,便又喜喜好欢地闭上双眼,将下颌在她掌内心蹭了蹭,面上伸展着透出无穷舒畅:“鬟鬟,我听你的。”
偏偶然候赵黼也不消停。
云鬟不知如何作答,便只是垂首静候。
只不过因这念想,不免想起之前在东宫的阿郁。
赵黼将她搂入怀中,忽地长长叹了口气,道:“幸而现在你不在刑部当差了,不然,老是要赶上更多妖妖怪怪,叫我如何放心?”
虽晓得事情已过,但思及有人想对云鬟倒霉,仍叫赵黼心中厨子难消,隐不足悸。
实在云鬟也不至于真的跟他起火,可如这天复一日……却也有些难堪。
那一句,从夜雨滂湃、意迷情动的小书斋内,悠悠然飘至面前。
赵世的意义云鬟天然明白,他是在提示,该给赵黼纳个妾之类。
本来先前赵黼本想乱点鸳鸯,把天凤配给白清辉,谁晓得天凤跟从清辉好久,固然甚是佩服清辉的为人,但却不管如何都谈不到男女之情。
云鬟已经发觉他另有话要说,便道:“是。”
赵黼反将那柔荑攥在掌心,几次把玩,爱不忍释,手也在腰间滑来滑去,低头打量道:“手摸着才气试出来,如果眼睛看,还真看得不甚较着。”
赵黼道:“我才回宫,耳朵还被那些大臣的声音吵的嗡嗡着呢,连这点闲暇都不肯给我?”
皱眉又道:“当初因为她是白府的亲戚,以是不想让她嫁给保宁侯害人害己,现在想想,倒不如当初不睬此事,就让他们两条毒蛇相厮相杀,两败俱伤岂不好。”
崔侯府的波澜很快平了。
毫不想,也毫不会。
云鬟见赵黼欲言又止,早听了出来他决计压下了谁不提,却只当不闻:“这些都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,可要打起精力来好生对待,半点草率都容不得。”
赵黼笑道:“你迩来脾气大了,老是要损我两句。是不是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又折腾你了?”
赵黼道:“好些事,户部提税收的事议了一阵子,吏部又商讨升黜官员,兵部嚷嚷着要银子,白……咳,静王又说要去南边儿,可知我也还想去呢?!”
赵世道:“你现在有了身孕,算来总要熬个年余,他毕竟这把年纪,又是阿谁脾气,莫非叫他空持这好久么……朕的意义,你总该明白的。”
但是云鬟固然晓得老天子的意义,却也深解赵黼的情意性子,这话如何能说得出来。
云鬟“嗤”地笑了出来:“你这……”忍笑转开首去,“不要尽管瞎扯,朝上这么多大事悬而未决,你还不去忙?”
并且自从赵世退居,静王甩手,一应高低之事都落在他的肩上,可谓“日理万机”,他虽忙得不成开交,经常观阅公折至半夜,丑时眠,寅时起更是常事,持续数月,每日安息两个时候不到,却竟也能游刃不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