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年正凝眸看着云鬟,见状便才进门,拱手作揖道:“君生见太小公子。”声音竟也极其动听动听。
陈叔摇了点头,这才又想起两人方才举止非常,忙问道:“如何,是出甚么事儿了?”
他同业的瘦高男人便道:“既然无碍,沈老爷就不必跟这些闲人起火了,不如早些安息,明儿好赶路。”
薛君生道:“若里头有死人,方才那沈老爷跟宋老爷一番乱找,天然就会吵嚷起来,我们在外也看的明白,并没异状呢?”
不知过了多久,林奶娘才昏头昏脑地回身往内,现在双脚已经发软,她连滚带爬地跑到云鬟床边儿,慌里镇静地握住云鬟绵柔的小手儿,感受那手儿温热柔滑,才垂垂地又缓过一口气儿来。
林嬷嬷细心想了想,点头道:“不会错,我、我还瞥见那房间的桌上放着那沈老爷的帽子呢,他那样肥头大耳,那帽子自也是他的,再错不了。”
云鬟定神之时,早看清出去的是陈叔:真是人吓人,吓死人。
云鬟点头,也未几话,只说了一个“请”罢了。
云鬟本有些不安闲,因听他这般称呼,晓得他仍觉得她是男孩儿罢了,是以不言,便俯身当真往下看去。
薛君生本要带云鬟回她房中的,不料云鬟出来以后,见沈老爷也扭解缆躯要回房去,云鬟便叫住他,因低低问道:“沈先生白日听闻有贼,便非常惶恐,是怕贼偷走甚么东西么?”
掌柜的不觉得意道:“好吃懒做,必定又偷偷去赌了!该死的东西,返来看不打死他……”
林嬷嬷听了陈叔的话,还急着要辩白,但是薛君生缓声说来,声音好听不说,口气中更自有一股暖和安抚之意,林嬷嬷便很受用,当下不急着愤怒,只要些委曲道:“我端的儿是亲眼瞥见了的。”
云鬟心念急转,现在没法,便对薛君生道:“这姚三应当就是被掐死那人,方才奶娘瞥见尸身在宋先生房中,他又是刚从外头返来,只怕他趁机将尸身措置了,时候甚短,他应当不会走太远,只怕尸身还在堆栈里……或者藏在院中某处。”
云鬟不言语,走到窗户边儿上张望,她因人小,没法看到窗户下如何,正踮起脚尖,俄然身子被人悄悄一抱,云鬟转头,却见竟是薛君生,浅笑对她说道:“凤公子,我帮你。”
云鬟也正感觉此事奇特,便道:“奶娘会不会记错了房间呢?”
沈老爷想了想,往楼下看了看,道:“两个丫头,四个小厮,一名管事,另有八个保护,方才他们轰动了,都出来过。”
掌柜跟小二等人见状,也挨个儿过来又看了一遭,不见非常,掌柜便道:“甚么也没有,又折腾甚么,是该各自回房睡了罢?”
掌柜啼笑皆非,思来想去,只道:“既如此,那好罢,那就去看一眼,看一眼大师都放心可好?”
云鬟面无神采,心中微微苦笑。
小二苦笑,碍于掌柜眼色,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客长,您隔壁的客长说,瞥见有个……有个死尸在您的窗户上,不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