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叔大为不测,转头看看这恶棍几人,当下迈步出厅,把青玫拉到中间,低声问:“真是凤哥儿交代的?”
谢二正有此意,嘲笑了声,望着陈叔道:“好……既然如此,我今儿便先去就是了,陈叔也不必送,反正我晓得路。”
顿时之间,世人不安鼓噪起来,陈叔抬手,表示大师伙儿温馨,才复说道:“谢家是如何对你们的,你们也都清楚,倘或换了一个店主,一定会是这般刻薄了。但是你们放心,小仆人是个有主意的,何况先夫人是那样的脾气,更不会答应谢家的田产落到暴虐之人的手中,做出些刻薄剥削、逼迫乡里的恶事,也坏了谢家的名头。”
谢二此人,跟谢家的确沾些亲戚干系,他们举家本在别州,因谢二为人浪荡,且又好赌好.色,便把产业华侈一空。
闻声脚步声响,云鬟昂首,见小狗儿脸红带汗而来,便笑问:“跑甚么呢?”悄悄将书放在桌上。
小狗儿一腔气恼,进了屋内,便把方才的遭受又说了一遍,云鬟听罢,并不觉惊诧,点了点头,只问:“你跌了一跤,可伤着了么?”
及至中午,素闲庄公然奉上好菜好饭,三人厅中落座,纵情吃喝,正欢畅处,俄然闻声外头有些鼓噪之声,三人趁兴而起,来到厅门处,往外看去,俄然都是一惊!
云鬟笑着点头,从中间的针线筐内拿了一块儿帕子出来,把书皮盖了,垂眸含笑道:“认不得几个,我也只是乱看罢了。”
小狗儿摇点头,嘟着嘴说:“并没伤着,只是可惜豆腐都给他们弄坏了,另有来福哥哥的脸被打的紫了一块。”
正心胸鬼胎张望当中,见陈叔从廊下而来,谢二自恃身份,便皱眉叱问道:“陈叔,这是何意!”
谢二天然也是吃定了如此,故而更加有恃无恐起来。
小狗儿便睁大双眼,问道:“这是甚么书?凤哥儿你认得字了么?”
方才陈叔回后院,早也得了云鬟的话,当下来至厅前,便对世人说道:“本日唤了你们前来,是小仆人有一番话,叫我传达。”
这谢家本是鄜州城首富之一,只因子嗣薄弱,到谢氏这一辈,竟只谢氏一女罢了。
但是当时的崔云鬟,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罢了,懵懵懂懂,又怎会明白谢二几人俄然来至庄园的企图?不过当他们是并不熟谙的“远亲”。
陈叔气滞,料不到对方“图穷匕见”的如此之快。
陈叔听了这话,双手握拳,眼中透出喜色来。
陈叔目送青玫分开,更加忧心忡忡,他觉得云鬟年幼无知,天然不知谢二等人的狼子野心,但是现在骑虎难下,只能见机行事了。
陈叔见问,不慌不忙道:“二爷别急,这些都是庄上的佃农,今儿是按例过来听小主子叮咛话的。”
谢二点头道:“为姑母尽孝,天然是我眼下最大之事,何况……现在这庄园内,都没有个端庄主事的谢家人,我天然是责无旁贷的。”
偏谢二装模作样道:“陈叔不必惶恐,我这位兄弟是驰名的心直口快,你别介怀才好。”
偌大的天井内,几十号农夫,尽都屏息静气,鸦雀无声。
谢二道:“又叮咛甚么话?”
小狗儿同她说完以后,内心方好过了些,见状便拿了一个金丝卷咬着吃,又瞥见云鬟跟前的那本书,上头虽有几个字,他却一个都不认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