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至蒋府，门上的人因认得清辉，晓得他是来看望小主子的，便不忙通报，径直请他入内。
清辉眼神一沉，道：“当初蒋夫人在的时候，都不舍得骂他半句，只因蒋勋虽小，倒是个极懂事的，方才任凭你那样刻薄，他只是替丫头辩白了一句，你倒是不依不饶起来了。你算是甚么家长？”
话未说完，就见清辉从外而来。
清辉并不在乎这些：“目下该当快些将动静告诉卫大人，千万别让方督学再出事。”
清辉脸上一丝笑意也无，冷冷地望着她道：“你方才在说甚么？”
赵黼因道：“不过，倘若那方老头并无怀疑，我却去如许一说，岂不划一我获咎了他了？我可也传闻他在朝中有很多弟子……”
云鬟见他兀自惦记此事，便一笑不语。
阿泽呆道：“这会儿又出甚么府，都要宵禁了。”
阿泽便道：“四爷见你出来这好久还没归去，正不放心呢，便叫我跟着来了。”又看蒋勋正躺着吃药，便皱眉道：“如何瘦了这很多？”
这曹氏闻言，就如立即要进阎罗殿普通，早就神采如土，也顾不得强撑了，便哀告道：“白少爷，何必如许呢，我们好歹都是蒋家的人，都是为了蒋勋……或许我先前心急，自做的过了，我们今后改了就是了，且饶了我们这遭儿，千万别把这话跟白四爷说才好。
清辉点头，自往前而去，因他是来过几次的，也认得路，未几时目睹将到了蒋勋所住的院子，正要入内，俄然闻声里头一个有些高的嗓子说道：“这病倒要养到几时才要好，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了，只还是好不了，你那死了的爹娘竟也不看顾着你么？这府内留下的田产又少，偏又是个如答应恨的身子，别把家里的银子都弥补空了才好！”
一来清辉口气不对，二来，方才两人在里头，在云鬟未曾点破方荏会死之前，尚且推断方荏是凶嫌呢，总不会因他要死，就立即变成好人了罢？且看现在身故的那两个，宋邰，韩敏……虽是少年，又是甚么好货品了？
清辉顿了顿：“六爷是想晓得我方才在里头跟崔女人说了甚么罢了，直接问就是了。何必找诸多来由呢。”
谁知才说到这里，清辉就感觉蒋勋一抖，眼里更透出惊骇之意。
赵黼一愣：“你说的好人，不会是方荏吧？”
不防云鬟悄悄道：“我们还当世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，本来也怕获咎人？”
本来这些日子，因大房那边儿经常挤逼，蒋勋连饭也少吃，何况因有人用心授意，常常送来的饭都是坏的，故而他雪上加霜，病的更加短长。
清辉见他两人斗口，便道：“总之，都是为了尽量让本相明白……”说到这里，忽地皱眉停口。
清辉长叹口气，深深看他一眼。
再加上现在蒋勋的非常反应……清辉用力把蒋勋拉起来，冷冷道：“你到底瞒着我甚么，又到底是在怕甚么？”
自从先前宋邰之过后，蒋勋便在家中养病，清辉本劝他回书院，不料立即又生出宋邰被害之事，竟一波未批一波又起至此，不得安生。
赵黼歪头瞄她，笑道：“你不必用激将法……六爷不吃那一套，还不如……”他本想说用另一种战略会比较安妥，但是看着云鬟的脸，便话锋一转，只说：“不过，可知我最怕获咎的是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