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叔叹了口气,愁眉苦脸道:“可不恰是?这几日小主子一向催促老奴把二爷找归去,只一向不得二爷行迹,现在总算找到了,还请二爷跟老奴回素闲庄去跟小主子见面儿,就当是体恤顾恤老奴了……何况,毕竟二爷才是谢家的人,有些事儿有些话,外人不好插手,二爷跟小主子两人,天然有商有量,甚么都是好说的。”
张奎也嚷道:“去去去,当即就去!”他本是个胡涂人,谢二老程两人想不到的,张奎天然更摸不着边儿。
白四爷的眉心锁的更加深了些,如有所思道:“那孩子,有些……”手中团着酒杯,考虑似的揣摩了半晌,白四爷悄悄摇了点头,到底并未说下去。
谢二不由转头又看了老程张奎一眼,心道:“这老狗头这般前倨后恭,多数是那小崽子公然不识好歹,做胡想要认甚么亲呢……又或者这老狗头传闻了内里的风声,怕了起来,故现在儿才来找我?”
——他们此行是为了鄜州大狱走脱要犯之事,如此轰动刑部的大事,一起走来白四爷尚云淡风轻的呢,现在却一变态态,这少年便猜是为了方才之事。
本来云鬟方才同陈叔跟来福交代,叫他们两个别拜别请谢二跟素闲庄的小庄头们前来,只一件事,不能叫他们两拨人见面儿。
陈叔来福都睁大双眸,均目不转睛地看着云鬟,不知是何意义。
老程早就会心,当即拥戴说:“公然是这个理儿,倒是很该去一趟。”
被称“四爷”的那人一笑,将帘子悄悄放下,重回到桌边儿,却不答复,只冷静地端了酒盏。
那程张两个,自也是一样设法儿。
但是毕竟只是个小孩子,且又才失了生身母亲,都城的家里也没有动静,这般的女孩儿,本该被好生庇护娇养才是,现在不但不能,反还要在此担惊受怕的。
云鬟听罢,冷静出了会儿神,才说:“陈叔,姐姐,都不必焦急,我晓得他们必定不肯干休,必定另有招儿呢,现在,我们也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。”
过未几时,来福先把那些耕户们的领头儿请了来,——那有些悄悄倒向谢二的,本心胸鬼胎的不肯前来,来福便道:“你们如果不去,惹怒了陈叔,等不到将来谢家的财产挪手,就先不准你们种谢家的地了,却向谁说理去呢?”
公然,白四爷闻言,眉峰悄悄一动,半晌才道:“阿谁孩子……”
见青玫问起,云鬟渐渐说道:“姐姐到时候就晓得了。”
陈叔恨恨说道:“不然要如何样?我只是想问问他们,一个个究竟是甚么样的心肝,昔日夫人那样宠遇,现在外人欺负上门来,不思同心合力,反而要帮着外人欺负小仆人呢!”说话间,气得色变,浑身颤抖。
陈叔说着,便看云鬟,却见她始终神采安静,无惊无恼的,若不是见地过前次云鬟人在内宅,却批示若定的手腕,陈叔必定觉得是因为小孩子年幼、尚且不懂事的原因,故而才不感觉惊恼罢了。
就在一行人分开酒楼以后,在谢二等人的隔间处,却有一人缓缓起家,来到窗户边上,洁净苗条的玉指在竹帘上悄悄一撩,抬眸往外看去,却见陈叔陪着那三人,正骑马往城外方向而行。
陈叔却去请谢二几个,谢程等人因是妄图吃苦之辈,此即正在鄜州城内酒楼中高乐,酒酣耳热之余,又相互商讨如何并吞谢家财产之事,又说到比及手以后,必定要陈叔青玫都雅等话语,正说的兴高采烈,陈叔却来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