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也不顾棠辞如何答复作答,随便捡了一条小径欲走。
徐谦闻言朗声大笑,就着举筷之手指指窗外——流华月色、朗朗清风,不住点头啧叹:“以往在虎帐在朝廷,不过尔虞我诈汲汲营营之事,去官退隐后走遍山川大地,才择了钟灵毓秀的梁州为寓所。平常时干些买卖谋生,闲暇时游历四方,乃知江山风月无常主,闲者便是仆人果非谎话,我已无志于宦海了。”
话罢,沉寂了半晌,徐谦放下筷子,从旁抽出一匹手巾略略擦拭了本身沾满荤腥的手,而后似笑非笑隧道:“你想要我出山互助,我却不知我该如何帮手于你。赃官贪吏,不说现在,先帝当时也缺不了韩儒此等恶贯充斥之徒,即便太/祖天子如何故酷刑峻法束缚制裁,几时完整断了人的贪欲?撇开这个不谈,这十余年间,我自傲都一起扁舟渡江瘦马信步地看过来,这江山——虽是易主了,可到底还算是位明君。”
棠辞的吻来得猝不及防,柔珂尚未说完的话在错愕无措中被其全数截断。唇瓣轻柔,两相触碰之下如清风吹拂水面,舌尖撩入,气味含糊着酒味,令人如堕云端有头重脚轻之感。
矮桌上置有几碟精彩的菜肴,一旁温有清酒。
她的眸色冷厉,手背发凉,柔珂触之心惊,很想上前揽她到本身怀里温言安抚,可徐谦在面前,却容不得她逞强,只得暗自下了力道,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。
浑身的酒气,脸上天然滚烫,棠辞席间不知喝了多少酒,柔珂想起来便着恼,手是挣不开了,可脚却闲着——当下隔着阜靴佯怒踩了她几下,轻声斥道:“再如何活力也不该喝这很多酒,先前在会仙楼也是,人生四戒酒色财气……唔——!”
秋风凄冷,卷起天井中的片片落叶,呼呼灌耳。
棠辞的眼睛里藏纳不住欣喜,溢满了月色星辉,流淌过秋花古桐,更映刻着雪肌云鬓的窈窕伊人。
“阿涴,你还是我弟弟的老婆么?”棠辞问。
“你……你我二人现在男女有别,再者也长大了,哪能像儿时那般同床共枕?”耳朵被棠辞呵出来的热气烘得痒痒的,柔珂不由缩了缩脖子。
月光下,她的眼睛像一池洒满银色的春水,微微清风便可拂起白波波纹,令民气驰神驰之间便心甘甘心肠跌落出来。
“那长大了怕黑不可么?”棠辞勾着柔珂的手指,眼角非常委曲地耷拉着。
“先生之意……”棠辞忽而一笑,“如果狗天子征辟,你许会为之退隐了?”
柔珂抬手制止,转头向穿着薄弱的棠辞责怪道:“我不冷,你穿归去。”
清潭中鲤鱼戏水摇尾摆动,激起串串水花,声音在阒然之际如闻贯耳惊雷。
“既如此,”棠辞笑了下,轻咬着柔珂红得发烫的耳垂,将她抱住,凑得如此之近,几近能听到她砰砰乱闯的心跳,向她轻声道,“明月为誓,清风为盟,阿涴——做我的老婆罢。”
春水里蓦地漾起暖和的笑意,灿若星斗几乎将月色都比了下去,只听她轻声笑道:“冷便对了。”柔珂此时才知本身又被使了绊子,耳垂微红非常羞恼,企图将手从棠辞的掌内心抽脱出去,将披风解下来给她披上,岂知双手却被她握得紧紧的,又径直被贴在她的两颊,只听她竭诚地说道,“阿涴,你摸摸,我不冷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