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相辩才好,李白这一首将进酒被他吟诵得阴阳顿挫,委实生出一股雄浑的味道来,却在这时,不远处忽地有一衰老声音,怒道:“臭和尚,不去念佛,在这犯的甚么酸?毛都剃了,难不成还要考状元去吗?若要犯酸,离的远些,莫关键的老夫连鱼儿都钓不上来……”
痛定思痛之下,无相决定学些本领。也要练武,每日里缠着武当的道童跟他比划,被揍了几次鼻青脸肿以后,这事就再也不提了,整日里愁眉苦脸的,差点就要下山找林麒去了。现在林麒上山要带他出去处事,无相立即就精力了起来,月白僧衣穿在身上,脑袋刮得锃亮,双目放光……
无相每日里看着武当山上的美景,却感觉没意义的紧,他晓得林麒下山不带着他是为他好,兵凶战危的,他不会道法。不会武功,去了也帮不上甚么忙,但昔日里跟着林麒四周驰驱,虽说苦累了些,可也刺激风趣。如果没经历过这些,倒也忍耐得住,但刺激日子太久了,现在端的闲下来,如何也没法静下心来了。
无相在武当山待得有些无趣,山上除了月来和妹子,就剩下楚韵,楚韵每日要照顾妹子,也没时候理睬他,他满肚子的佛法,又没法讲给道童听,更不敢找张三丰去,据传张三丰曾经是少林寺的弃徒,怕是晓得也不比他少,何况人家现在是道家神仙一样的人物,去了也是自讨败兴。
带无相去,委实是没有体例,林麒交好的就这么几小我,五个手指头数的过来,从钟馗那传闻河伯和月老都是爱下棋的,熟谙的这些人中也就无相会下棋,并且下的还不错,人也温文尔雅,招人喜好,除了话多些,如果用得好,未免不是一个大的助力,试想,如果找到河伯月老,二位仙家不理睬他,有无相在,烦也烦死他们,不借就让无相每天念佛给他们听,到时候恐怕二位仙家会亲身把东西奉上门来,打发无相走。
林麒就见无信赖心实足,拿着竹板,啪嗒啪嗒,敲了起来,一边敲,一边道:“当了个当,当了个当……观安闲菩萨,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……当了个当,当了个当……照见五蕴皆空,度统统苦厄。当了个当,当了个当……舍利子,色不异空,空不异色,色便是空,当了个当,当了个当……”
老者也没想到无相捡起了竹板,楞了一下道:“甚么词都行,最好是老夫没听过的。”
此处斑斓非常,无相也走的有些累,要在此玩耍玩耍,林麒见他风尘满面,也就承诺了下来,无相见此雄浑风景,诗兴大发,念诵李白的千古名句: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,奔腾到海不复回。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,朝如青丝暮成雪。人生对劲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天生我材必有效,令媛散尽还复来……”
无相一张嘴滚滚不断,真如面前这黄河滚滚东逝水。
这一日来到靠近岳山四周的黄河。林麒四周打量,但见此地北临滚滚黄河,南依巍巍岳山。绿树满山,亭阁相映,山净水秀,风景恼人。虽没有姑苏园林的小巧、杭州西湖的娟秀,但却有澎湃于世的气势。登高北望,黄河水无边无涯,浩浩大荡。因为黄河在这里冲出最后一个峡口进入平原,构成悬河,在这里观黄河别有一番情味。
老者说完,转过甚来看无相,林麒这才看清楚老者模样,竟然就是一副堂堂面庞,五十多岁的年纪,一张方脸,甚有严肃,头发微赤,双目碧绿,一看就是神异之辈,林麒刚想拜见,却见无相笑着对他道:“我是不介怀你骂我,但骂人毕竟是不对的,要晓得口业造下,今后终有悔怨的时候,既然如此何必恶言相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