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友谅嗯了一声,也没在多话,看着乌蓬划子微微向岸边而来,到了近处,一个干枯肥大,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黑老头,从乌蓬划子yīn影当中走了出来。这老头戴了个斗笠,微微有些佝偻,如何也得有六十多岁了,一脸yīn冷,对着陈友谅和那男人拱拱手道:“我不管你们大早晨的要干甚么,但承诺老头子的一百两银子得先给了。”
待血流的差未几了,才将马头扔到河中,黑暗中马头漂泊在河面上,一双马眼还圆睁着,陈友谅轻声吟唱着一种很奇特的歌谣,又快又急,接着又从承担里取出三枝香来扑灭,这香甚是细弱,比浅显祭神的香大上三倍不止。
夜sè沉寂,济yīn县南街胡同最北边民房内,一灯如豆,陈友谅面sè安静,双眼微闭,盘腿坐在炕上,右手捻了个手串,拇指和食指缓慢拨动,手串上的念珠相互碰撞收回清脆动听声响,手串由十八颗鱼骨串成,洁白晶莹,好像美玉,一看就是仆人多年抚摩捻动才是这个模样。
“咚!咚!”,“咚!咚!”,内里传来二更梆子声,屋门被悄悄被推开,闪出去一个jīng壮男人,见了陈友谅低声呼喊:“四九哥,我返来了。”
一条乌蓬划子亮着盏灯漂泊在水面上,那男人上马挥手朝那划子呼喊:“老聂,老聂,我们来了……”
黄河水深之处,有些处所大要看上去风平浪静,但在河水上面,却有很多的水窝子,也不晓得是如何构成,总之上面水流湍急,扭转向下,人和船如果不谨慎进了水窝子,那就再也上不来了,也不晓得被卷到甚么处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