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车后,内使一起引着她们姐妹去了蓬莱池上望云阁,说是圣上与娘娘正在那边排练乐舞,两人进得门去,公然内里鼓乐阵阵、舞衣飘飘,已经演练起来了。
苏阮举着丝帕按了按出汗的鼻尖,透过竹帘裂缝,看着内里问:“如何还不来?”
自从过了夏至,天就一日更比一日闷热,特别午后至傍晚这半天,坐着不动都出汗,就算身边有两个侍女不断打扇也无济于事。
火伴与他并肩而坐,许是因为穿戴官袍,姿势非常端方,美玉普通的面上也毫无戏谑之色,只淡淡道:“祸从口出,前番如何被贬职的,你莫非不记得了?”
“啧,付舍人常伴君前,不修身养性,如何脾气还越来越暴躁了?”
梅娘笑道:“你走的时候从那食肆路过,瞧一眼就是了。放心吧,这但是我和你堂姐夫照着你的爱好,精挑细拣的人选――付舍人当年中进士时,还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呢!说一句貌胜潘安也不为过的。”
“不是你说不想看我的脸么?”
“和梅娘出去坐了坐。”苏阮随便答了一句,就叫人打水出去,自去擦身换衣裳,然后重新上妆。
苏贵妃年方二九,恰是花朵普通的年纪,人也生得娇花似的,明艳照人。她与圣上并肩坐在矮榻上,听了这话,就嗔道:“二郎真是的,姐姐们刚到,那里能看出好不好?乐舞自是得坐下来渐渐看,才晓得吵嘴。”
苏阮听得一笑:“我如何听着你跟夸马似的?”
梅娘看了一眼,“啊,八成是在官署里没填饱肚子,家里又没人管,就先去吃个汤饼垫垫。没事儿,很快就吃完了,叫她们盯着,我们再坐一会儿。”
梅娘伸手抱住她胳膊,嬉笑道:“哎哟,我的徐国夫人,要真提及来,这选男人和选马呀,还真没甚么别离。非得年青结实样貌好,才堪用呢!”
苏阮低头一笑,有点羞怯的说:“大姐替我说吧。”
“那你就说没找着我,让姐姐本身进宫去吧,别叫圣上和娘娘久等。”
“骑白马的是。那匹白马还是圣上御赐的宝马呢!”梅娘凑在苏阮中间,远远指导,“客岁春,圣上召见亲信臣子在西内苑打马球,付舍人技艺敏捷、技惊四座,圣上非常欢乐,就将这匹宝马赐给了他。你瞧付舍人这体格,多结实,可不是那些大腹便便的公卿们可比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