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晚间她才想起来,跟丽娘嘀咕:“大姐倒挺沉得住气,我觉得她会来和我谈谈呢。”
此时恰好内里下起细雨,永嘉公主就发起转去厅中持续饮宴,一行人从藤萝掩蔽的凉棚中鱼贯而出,轮到苏阮时,华维钧上前一步,接过侍女手中的伞,遮到她面前。
苏阮笑得更短长了。
苏阮实在忍不住,掩面笑出了声。
她实在没想到姐姐如此性急,食不知味地吃过早餐,正筹算备车进宫,和小妹讲这件事,门房上就来回报:“夫人,一名自称叫华维钧的郎君,来给您送乐谱。”
华维钧却毫无所觉,他的天下里仿佛只剩下他和面前这张琴,而他正以琴为剑,在他的天下里锄强扶弱、称心恩仇。
苏阮:“……请到厅中奉茶吧。”等人领命去了,才对丽娘解释,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只是送乐谱。罢了。”
苏阮想说不必,前面永嘉公主已笑道:“夫人放心走吧,这伞够大。”
坐在他面前的苏阮,听着琴曲,仿佛亲眼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,身处刀光剑影当中,却安闲不迫、意定神闲,手中宝剑总能毫不游移的刺中仇敌,直到他遭受平生劲敌!
华维钧一脸自嘲,等苏阮笑够了停下,他接着又说:“归正实话已经说了,我再多说一句能够冲犯夫人的话,但愿夫人听了,莫要指责。”
苏阮有些心动,但感觉公主在这个场合说这话,仿佛有点别的含义,正要婉拒,华维钧说道:“此曲实在不难,只是须得练习,鄙人誊抄一份乐谱,送到府上可好?”
本身中间站着说道:“没甚么冲犯的。我只是有点迷惑,你既心有志向,公主也有提携之意,为何……”
“瞒不过方家,我七岁开端学琴,至今十五年了。”华维钧说完这句,仿佛有点不知从何提及,半晌才道,“暮年经历,实在一言难尽,他日夫人有暇,若不嫌弃,我再说给夫人听吧。”
“是么?”
苏阮名阮,对这个字本就比较在乎,让他这么一描述,内心更觉非常,便没答话,独自下台阶往厅中去。
苏阮愣了一下,华维钧安然一笑,低声道:“多谢夫人得救。”
接着别的两个落单的男人也轮番来敬,眨眼间就喝空了四壶酒,华维钧还是没看出有醉意。
在场之人都觉寒毛直竖,不由自主停动手边行动,连苏铃和迟应麟都从林中走出,倚着凉棚柱子听得全神灌输。
苏阮起来梳洗,丽娘早早溜出去,附在她耳边悄声说:“您说的阿谁美少年,昨日去了隔壁府里,到现在都没走。”
她本觉得苏阮会喜好迟应麟那种年青姣美会哄人的, 苏铃则会喜好年纪大一点、更沉稳结实的华维钧, 哪想到两姐妹竟然反了。
华维钧慎重点头:“刚才那张琴,夫人没上手一弹,真是太可惜了,传闻是魏晋名流嵇公弹奏过的名琴,平常宴客,公主都不舍得拿出来。”
苏阮怕再闹下去欠都雅,忙出面制止:“好了好了,剑舞下次再看也不晚,本日听了两首妙曲,已然心对劲足。”
“生于乡野之间?”苏阮不信,“那你从那边学的古琴?我瞧你技法纯熟,起码练了有十几年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