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一月,先是天子抱病,又是寿王归天,现在更是怡安郡主削发。别说朝臣如何,就是百姓也窃保私语起来,纷繁说是不是江家气数已尽了。江家天命不佑的说又被传了开来。一时候,皇亲们的环境岌岌可危。
白芷哼了哼:“与你说闲事呢,你脱手动脚的做甚么?”说到这里,她又轻声道:“萧逸,你让我去,好么?”
萧逸这才如梦初醒般,提脚就要往屋中去,见一个斑白胡子老头坐在桌前写药方,而床上帐子放了下来,将此中人遮了严严实实。萧逸沉吟半晌,只坐在床边,问道:“大夫,内人可有恙?”
“他……”萧逸说到这里,浅啄着白芷的额头,“快了,他必然会有所行动的,并且这一行动,便是大行动。由得他闹就是了,现在沈兄也不是池中之物,只消沈兄振臂一呼,便会有人呼应,更不说夏侯兄手中的兵权,上官宏毫不敢。”
白芷也只是点头:“你说,上官宏想要做甚么?”
老头抚着胡子,衰老的眸子看着他,又扫了一眼床上,这才说:“萧夫人本来就阴虚,又是个心机重的,要保住孩子,还是难。”
至于寿王身后,京中垂垂安静了起来,上官宏那日被那样拂了脸面,也不等他找华夫人摒挡,便传来华夫人削发为尼的事。汉文柏如何都劝不住,也就随她去了。
萧逸本来就跟在前面,见她如许说,忙打了帘子出来。青儿忙给他施礼:“姑爷。”说罢,又要清算东西。萧逸点头道:“不必清算,你家蜜斯和你打趣呢。你二人出去吧。”
萧逸和白芷一起接了懿旨,将那女官打发在正堂等着,白芷这才回了屋中。进门就叮咛道:“翠女人,青儿,给我清算金饰。”
白芷悄悄点头:“萧逸,此事,你就莫要管了,我自有分寸。我不怕死么?我这一辈子,本来就是上天怜悯给的了。”
青儿听话的要走,倚翠颠末萧逸之时,只低声道:“可别让她想到一出是一出,本身不打紧了,孩子也不打紧了?”
萧逸轻声笑起来,那笑容津润如同春水,上前将白芷揽到怀里,声音非常和顺,悄悄吻了吻她的脸颊:“又呛起我来了,与我说说,我又是那里招惹了你?”
“我不怨你。”白芷点头,擦了擦眼睛,“我只是感觉,我身子如许弱,逼得你连孩子不想要了。”
见萧逸迟迟不语,白芷也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:“我晓得你担忧我,只是这事,我还是感觉心中不安,进宫去看一眼,一定不好。皇后若真是有事,这个节骨眼上让我进宫,必定是上官宏已然没有别的体例了。他只能留意于我,既然如此,他又怎敢对我做甚么?”
萧逸伸谢,又付了诊金,待老头走了,他这才坐在床前,将帐子撩了起来,见躺在内里的白芷眼睛都红了,看来那样的委曲。“你怨我?”
“呸!”白芷骂道,“还男人呢,要死要活的做甚么?”又推开他,“还不起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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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氏含笑说罢,萧逸也是愣了愣:“夫人说甚么?”
萧逸并不说话,抿着唇看着她,沉默了半晌后,这才开口道:“旁的事我都能够由了你的性子,只是这件事,即便你恨我也无妨,我不会让你去的。”
“你也感觉我在闹?”白芷问道,见萧逸负手而立,并不说话,也是嘲笑起来,“你天然感觉我在闹了。如许送命的事,我莫非不晓得错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