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粗使嬷嬷见两人如许的神采,更是急了,也不问白芷:“品玉女人,你倒是给个话啊。这孩子的事,我们那里敢瞒着,如果叫老爷晓得了,指不定生出甚么事端来呢,但是这事、这事我们哪敢……”她神采愈发丢脸,双手合十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。
“夫人这么些年那是愈发放肆放肆了。”品玉低声叹道,愈发说不下去,“她也未曾想想,这么多年骑在老爷头上,老爷碍着倪家,大要上不说,但这积怨多少年了?现在又闹出这事来,恰好还叫老爷晓得了――”
品玉脸上本来就有一条血痕,现在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了,挥手止住那嬷嬷的话:“这事嬷嬷就别管了,我顿时去与夫人说。”又拉了拉白芷,“你也和我一道去,现在说不准还恼着我呢,听了我的话,只觉得我又想闹甚么幺蛾子。”
白芷也抬高了声儿:“婢子能做的未几,但已经托人给红杏购置了棺椁,让她入土为安了。”又看了一眼内里,“夫人的性子,老爷还不晓得么?连品玉姐姐都被打了,更何况我?”说罢,也不肯再说,回身进了屋。
白芷含笑称是,心中自有策画。
这话一出来,比如一声轰隆在屋中炸响。白芷和品玉面面相觑,半晌没有说出甚么话来。
白芷沉吟半晌,还是上前了。肥猪老爷满脸怒意,见身边有人走近,也只是看了一眼,见是白芷,也不见方才贼心不死的目光了,低声嘲笑道:“夫人身边的丫环,倒也个个都是小巧心肠。看着昔日一同当差的姐妹被活活打死也未曾说句话。”
打起帘子,白芷佯作惊奇:“老爷走了么?倒是可惜了这好茶。”给倪氏奉上了一杯后,这才退到一边。品玉又持续道:“夫人,如果此事给红杏家里晓得了,晓得女儿是怀着身孕被打死的,只怕是要闹。”
白芷越想越感觉心中憋了一口气,狠狠的掐了一把,痛得脸都变了色,这才算是止住了心中伸展的恨意。现在当务之急是活下去,而后如有机遇,才是报仇!又想到萧家那大哥儿,白芷呼吸一滞,心中的动机愈发深了。
倪氏喝完了一盏茶,又说:“红杏的事就此揭过,我不问,你们也不准提。如果哪个不开眼的叫老爷晓得了,我就揭了谁的皮。”又捂着胸口,“阖该我伉俪二人射中无子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