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逸此人的性子,白芷也算是摸到了几分,此人看起来虽是个温润如玉的,但为人最是促狭,老是开些孟浪的打趣。故此,对于萧逸的话,白芷虽有些宽裕,但也一副习觉得常的模样。
白芷一边承诺一边搬了个小杌子,还没端起杌子呢,便被萧逸笑着打断:“叫你坐在我身边来。”又指了指罗汉床空着的另一侧,“过来。”
“二婶何必如此起火?”萧逸脸上笑容稳定,但仿佛是和宋氏对上了,“二婶美意,侄儿心领了。侄儿一贯不喜侍弄花草,本日打碎了二婶送的花,甚是遗憾,侄儿在这里向二婶赔不是了。”他一面说,一面一揖,将宋氏的话给堵了。
萧逸缓缓翻开折扇,暴露惯有的温润笑容:“本来如此。”又看向白芷,“她与你既然交好一场,你便将这花送给她吧。”
“若连我都不护着你,另有谁会护着?”他说罢,又像是喃喃自语,“二婶昔日倒不会如许,看来本日是动了真火。”又说,“你与品玉写了甚么?”
白芷只是浅笑,还没来得及说话,院中便有人通传:“大爷,夫人来看大爷了。”话音刚落,便听宋氏的声音:“逸儿本日给我送来的卷轴我瞧见啦,倒是多亏了你一番情意。”
萧逸笑道:“果然要谢我?”又坐直了身子,看着白芷柔声道:“你本日有些心神不宁,但是出了甚么岔子?”
谁想宋氏神采顿变:“打碎了?”脸上又扬起怒意,“我还当你是个好的,怎的如许笨手笨脚?那花贵重得很,若非如此,我还不肯送给逸儿呢,你倒好,直接与我说打碎了?”宋氏愈说愈气,道,“主子喜好你,这才给你些脸面,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不成?如许的东西也能打碎,本日不罚是不可了。”说罢,回身就要叮咛身后的人。
萧逸挑着眉看她,忽又笑出来:“好个没知己的女子。我待你如此,你竟是不得不保全我。”
萧逸笑容如初,看着宋氏笑道:“侄儿房里的人,就不劳二婶操心了。二婶疼侄儿,侄儿天然也是晓得的。只是婶母对侄子房里的人指手画脚,未免不当。阿芷再有不是,侄儿天然晓得罚她。”又浅笑道,“何况,这花并非是阿芷打碎,而是侄儿不慎撞落的。”
萧逸嘴角一弯,浮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来,从衣柜里取了个锦囊出来:“你们女儿家都喜好这些。”又将锦囊给了白芷,“用这个装着吧,细心怠慢了不好。”
白芷只是点头,她得想个别例,托人去问问这花到底是甚么来源。只是这萧府如此,她实在出不去,更不说萧逸俄然返来,萧二叔伉俪俩必定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换言之,这府上的人,底子信不得。思来想去,白芷展开手帕,取出方才被本身偷偷摘下来的花:“并没有甚么岔子,只是我想到本日将公子的花打碎了。公子虽不惩罚我,但我也心中不安。更何况我从未见过如许的花,一时猎奇,便摘了一朵,本来还想送给品玉的……”
宋氏神采讪讪,闭了闭眼,还是扬起笑容来:“我并非执意罚她,只是本日如许混闹一场,难保来日不会再来一次。逸儿你疼她二婶晓得,只是这如果宠过了,只怕来日给本身招来祸害啊。况女人皮相好,如果如许娇纵着,来日你嫡妻进门,不免冲撞,你又要如何?如果得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头,你不为二叔二婶想想,也该为了萧家。我们萧家一辈子隽誉了,如果得了如许的名声,又如何使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