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掇了餐具,白芷回到屋中,见萧逸半倚在罗汉床上,有些惺忪的模样,劝道:“公子如果累了,不如睡一会儿吧。”
萧逸缓缓翻开折扇,暴露惯有的温润笑容:“本来如此。”又看向白芷,“她与你既然交好一场,你便将这花送给她吧。”
萧逸闻言,先开门道:“二婶。”宋氏打扮非常得体,进门高低看了萧逸,这才捂着心口,笑得格外松惬:“阿弥陀佛,看来你昨日睡得不错。我还担忧着你久不返来认床呢。”又笑着看向白芷,见她手上执笔,顿时笑弯了眼,“哟,勿怪逸儿如许喜好你,本来是个识文断字的才女哩。”目光下移,便见到了那一朵残花,脸上神采顿变:“这花……”
白芷脸上一红,低头看了一眼锦囊,从速闪身出去了:“公子净会笑我。”正要排闼,却像是想起了甚么,转头问,“公子还未曾奉告我,门房究竟在那边。”
白芷闻言坐下,还是有些局促,萧逸倒是暴露对劲的笑容:“这是甚么神情?我难堪你了不成?”又从身侧取了一把团扇来递给白芷,见她满脸骇怪,萧逸抿嘴笑道:“本日你去给二叔二婶送东西,我闲来无事,便在这团扇上画了画。摆布也是送给你的,你就收下吧。”
白芷笑道:“我只和她说,这花我喜好得很,这才送给她的,叫她好好收着就是了。”
何况,最要紧的一点,除了品玉,白芷能信赖谁呢?萧逸么?所谓疏不间亲,她冒然开口,说是萧二叔和宋氏想害他,他会信赖本身么?起码目前为止,萧逸对宋氏的恭敬不像是假的,如果他不信本身,到时候两面夹攻,那但是得不偿失了。
白芷拿返来的石榴花被炒了以后,就作为那日午膳的一道菜了。石榴花有些苦,但吃在嘴里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暗香。白芷食量甚小,吃了一些,就说不吃了。
宋氏神采讪讪,闭了闭眼,还是扬起笑容来:“我并非执意罚她,只是本日如许混闹一场,难保来日不会再来一次。逸儿你疼她二婶晓得,只是这如果宠过了,只怕来日给本身招来祸害啊。况女人皮相好,如果如许娇纵着,来日你嫡妻进门,不免冲撞,你又要如何?如果得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头,你不为二叔二婶想想,也该为了萧家。我们萧家一辈子隽誉了,如果得了如许的名声,又如何使得?”
这话一出,别说宋氏,连白芷都直了眼。宋氏瞪了白芷一眼,也没有说话。萧逸则是浑然的睁眼说瞎话,脸上神采变也没变:“二婶多虑了,侄儿虽是疼阿芷,却也不会是非不分。二婶是婶母,长辈送来的东西,本来是情深义重,如果叫阿芷打碎了,如何也是要惩办她一番的。但是这花是被我打碎,男人立于六合,又怎能叫一个女子为我承担了罪名去?”他愈说愈顺畅,对宋氏道,“如果婶娘委实难消气,还请罚侄儿就是了。”
白芷一边承诺一边搬了个小杌子,还没端起杌子呢,便被萧逸笑着打断:“叫你坐在我身边来。”又指了指罗汉床空着的另一侧,“过来。”
握紧了手中的锦囊,因为力道实在太大,连指节都握得泛白了。萧逸低眉看了她一眼,笑道:“好啦,你且去吧,送到二门门房去就行了,旁的事不比你管了”
白芷心不在焉的“嗯”了一声,又见萧逸把玩着折扇,唇边笑意有些玩味,脑中一懵。见她局促,萧逸笑道:“方才果然不该叫你,我倒要看看,你和这锦囊是有甚么仇,竟恨不得将它戳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