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出去,白芷恍若雷击,那女子一一打量过在场世人,正要施礼,却也是浑身一颤,孔殷的上前一步,指着白芷,声音大有哽咽之意:“阿芷,你是阿芷?”见白芷默许,她又笑起来,“我还觉得,你和阿姨、和阿姨……”话至此处,她说不下去,眼泪却如决堤之水普通簌簌而下。
“夏侯兄,好久未曾相见了。”萧逸头一个起家,对来人一笑,便要见礼,那人一看就是个豪放之人,一把托住萧逸的双肘,“你我之间,还说这些虚礼做甚么?叫我好想,你回一次家中,你家叔婶可有半点难堪于你?”
白芷点头,只坐在了少女身边,勉强笑道:“施夷,你我好久不见了。”
白芷咬着下唇,悄悄点了点头,又起家往东花厅去了。方才那少女坐在此中,眼眶红红的,见白芷来了,夏侯杰低声道:“两位女人慢聊吧。”临出门之时,又深深的看了白芷一眼,声音几不成闻:“还请女人劝她,莫要悲伤坏了身子。”
萧逸只是默许了这个究竟,又转头安抚白芷:“你莫怕,夏侯兄是个再好不过的人,粗中有细,只是军中之人,天然豪放。”
“是啊,你我好久不见了,自从你十四岁生日以后。”少女瘪了瘪嘴,“白家遭此横祸,我们家也因此被连累,举家被放逐,只是途中又碰到山贼,将守着我们的官兵尽数杀尽了。”她一面说身子一面颤栗,“阿芷,你晓得么?我看着我爹娘在我面前被山贼杀了,但是我甚么都做不了。若不是夏侯大哥救我……我们大熙如何成了如许了?你祖父一心为国驰驱朝野,就想求得朝臣共同上书劝戒天子,怎的就成告终党营私企图谋逆?为甚么我们家被放逐不说,还要被山贼所杀?”她愈说,眼泪愈发的凶了。
沈昭笑道:“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?你家将军差你在此,我等迟迟不到,倒是让你久等了。”
“能再见不好么?”萧逸柔声道,见她擦着眼角,眸光深了几分,“你虽不说,但我晓得,你很惊骇。”
白芷也是伤怀,抿着唇不晓得说甚么才好。萧逸见她如此,只柔声问:“她是你姨表姐妹?”白芷黯然点头,冒死吸了几口气,按捺住想哭的打动,强咧开笑,上前拉住对方,“我们可不准哭,好端端的,可不要哭。”
见李施夷走了,白芷才伤感道:“她是我姨表姐妹。我本来觉得,我再也见不到她了。”她说到这里,还是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花。
“沁荷,你又混闹了。”沈昭非常头痛,“阿杰莫要与她普通见地,她给我宠坏了……”
见萧逸对她非常冷酷,白芷不动声色的立在萧逸身边不说话。又闻声内里一阵骚动,便有人宏亮的声音:“既然是接到侯爷了,为何不先禀报?”
那少女声音愈发的小了:“如此未免不当……我也不过是借宿之人罢了。”
又在山麓间行进了将近两天,眼看四周的山峦愈发的平了,官道也是垂垂变宽,世人也都明白,云州已然要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