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晓得品玉救过你。”白芷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本日如果到手,如果查了出来,你死了,也算是一了百了;但如果查不出来,我和品玉便被你害死了。你我都承过品玉的情,你不顾及我也罢了,怎能安这个心害品玉?”
这日里,发完了月钱,倪氏也就闲了下来,靠在软榻上,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。未几时,就闻声帘子被打起来,旋即见蔡嬷嬷出去,笑道:“夫人,老爷说彻夜里来我们院里用饭呢。”
白芷从速应下,又横了佩儿一眼。后者神采凄然,跟在白芷身后出去,白芷这才抖开那手帕:“莫不是沾了水痘破了的黄水,想要叫蜜斯儿也染上吗?”
佩儿抿紧了唇,在月光下,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赤色。
白芷屏息凝神,蜜斯儿出花了?倪氏倒是急了:“这出花我倒是不担忧,可这高热不退又该如何?你叮咛下去,叫她们都细心着,坏了一点半点,细心她们脑袋。”
足足到了第三日夜中,蜜斯儿高热未退,倪氏也因为太累,歪在一旁的软榻上睡去了。白芷倒是服侍在床前,换了一道帕子,也感觉有些犯困,却也不敢睡去,只是趴在床边看着蜜斯儿。
念及此,白芷狠狠的握拳,若非上官宏,白家又何必接受如许骨肉分离的痛苦?他一人作孽,扳连了白家统统人,连同白家的亲眷,被缠累着也不在少数……
佩儿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,白芷看着她,心中惊魂不决,若不是本日机遇偶合,只怕明日,蜜斯儿身上发了痘……那可真是玩完了,以倪氏的性子,轻则将本身和品玉吊起来打,重则直接杀了。
佩儿喃喃道:“往高处?”又一笑,“若叫我贴身奉养夫人如许的,只怕我要疯。”又看了一会儿蜜斯儿,见她额上不知是汗是水,捏了手帕便要去擦,被白芷拦住:“可不敢随便擦,万一坏了事可该如何?”
“你办事办得好,我当然要赏你,这话也是你说的,恩威并重方能悠长。”倪氏一边说着,一边对蔡嬷嬷使了个眼色,“就给白芷一套珊瑚做的头面吧。”
白芷原意是说,孩子高热之□□弱,还是不要随便触碰的好。只是没想到,这话一出来,佩儿手上一颤,手帕落了下来,神采也白了:“你――”
佩儿横了心,点头道:“对,我是想要蜜斯儿染下水痘。夫人此人,平白无端便要迁怒于人,不说我,就是品玉姐姐被她迁怒的时候也不在少数。我本来想着,等到家里有钱了就来赎我归去,可谁想,夫人竟然打我,没有品玉姐姐救我,只怕我那日就死了。”她越说越悲伤,眼泪潸但是下,“我是被家里卖了出来,但是谁在家中不是娇生惯养的长大?平常富庶家中也不会对丫环朝打夕骂,我偏生……”
白芷在心中冷静的策画起来,宿世的时候,蜜斯儿也曾出过花,而当时,倪氏和红杏争得不成开交,而倪氏还要腾手折磨本身,一来二去,对于本身的折腾也少了很多。虽说这辈子事情变了很多,但红杏那人,极度无私,为了打击倪氏,甚么做不出来?
“无事。”白芷从速转头笑道,“原是佩儿来陪我,谁想她倒是先睡去了。”她一边说,一边将手帕放在袖中,“夫人不如再睡一会儿吧。”
因为蜜斯儿出花,高热不退,全部正院都被搅动了起来。倪氏天然不必说,诸如白芷品玉等人都纷繁服侍在了床前,全部正院当中,叫得上名号的人几近都在屋中忙进忙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