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之地,风月场合,也有高低之别。
齐玄素道:“你要找我就去承平堆栈,报魏无鬼的名字。”
张月鹿道:“你还记得我当时是甚么模样?”
上等行院就未几说了,天井深深,清幽高雅,女子姿色姣好,精通文墨乐律,除了一众娼户女子以外,另有乐工、裁缝、工匠、仆人,令人身在此中足不出户,却应有尽有。
“本来是忘了,不过昨晚做梦又想起来了。”张月鹿笑了一声,“看来我也不是健忘之人。”
齐玄素还是没有任何神采,只是悄悄摩挲着腰间的横刀。
齐玄素挥手道:“带路吧。”
乞丐带着齐玄夙来到一处不起眼的窝棚前,敲开了门。
齐玄素没急着给钱,也没把他赶走,而是问道:“你有残疾?”
有人称其为别的一座金陵府,固然位于地上,但仿佛地下之城,见不得光,真正的鱼龙稠浊,没有律法,也不讲道义,不过有端方,却不是朝廷的端方。哪怕是青鸾卫,也不肯意踏足此地。
“时候畴昔还不到半年,我也不是健忘之人。”齐玄素道。
张法师有事,齐道长服其劳。
至于道门,没有愿不肯意,只要必不需求。如有需求,休说这些下九流的人物,便是上九流的大士绅也说灭就灭。
守门的男人堵着门框,露着乌黑的护心毛,眼神不善地打量着齐玄素。
“不敢,存候心就是。”乞丐赶快道,“分得清轻重,不会干那猪油蒙了心的活动。”
“是木棍,也怪那家伙不利,被我一棍子打到了后脑勺,当场就耳鼻淌血,当天夜里就没了。”乞丐语气平平道,“不过也怪不得我,干我们这行的,拿了人家的钱,帮人家打斗,就要有这个筹办。明天是他被我打死,或许明天就是我被别人打死,了局都是一样,被人扔到暗沟里。”
乞丐眼神一亮,伸手便拿,不过被齐玄素躲了畴昔。
齐玄素收起那一个承平钱,取出两张小票:“这是定金,其他的事成以后再给。”
乞丐目光扫过齐玄素腰间的火铳和横刀,咽了口唾沫:“不敢,不敢。”
乞丐再次扭头望向齐玄素。
对于一个长年辟谷的人来讲,用饭并非享用,而是一种折磨。张月鹿只是喝了一匙鸡汤便将整碗馄饨推到了齐玄素的面前,意义很较着。
待到齐玄素起家去结账的时候,才晓得张月鹿已经结过账了,倒成了张月鹿费钱请他吃早餐,这也就罢了,关头是张月鹿还干看着,让齐玄素略微有点不美意义。
男人这才侧开身子。
这处烟花之地就是劣等倡寮地点,举目望去,几十栋高凹凸低的彩楼,摆列狼籍。比起齐玄素曾经去过的梧桐院差得远了,不过比起那些半掩门的买卖要好上很多,因为此时天气尚早,以是非常清幽,如果入夜时分,只怕是丝竹之声环绕其间,男女笑声此起彼伏。
齐玄素解释道:“实在,我当时低估你了。你中了‘极乐针’以后,我怕你没了修为,被那些‘堆栈’杀手所乘,以是我想把你拿下,然后交给裴真人,却没想到你另有一战之力,我竟是拿不下你,我又怕你反过甚来把我拿下了,只好尽力脱手。”
“想吃白食?”齐玄素冷冷道,“还是想要明抢?”
齐玄素已经明白,这不是浅显乞丐,而是个职业乞丐,也就是丐帮之人,常常会受人雇佣,参与械斗。既然有人主动找上门来,他也不是非要找地头蛇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