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羽骞只想快刀斩乱麻,即便他晓得接下来的话如何如何摧辱人,如何如何不是东西,但他还是说了,说得很慢很轻,
“给你买的盆栽,被我养死了……”
在门口,孤零零地,杵了半个小时,他终究按了门铃。很快,门开了,是程子旭。
“我先前跟你好,是感觉对不起你,让你高兴高兴,我的惭愧也能……轻一点。”
换做谁,都得疯。
周皓踹了他一脚,错身走了。他没有往家的方向走,而是沿着路,一向走了下去。
终究,他把栀子花连根带地盘抠了出来。
现在是早晨, 那间公寓里亮着灯,从楼底往上看, 亮黄的灯光一点点披收回粉红色的光晕。看得久了, 眼睛略有干涩, 周皓揉了揉眼。
周皓沉迷在自我的哀痛喟叹中,不在乎任何人,也没重视旁人的反应,他想了好久,垂垂想出了点眉目,他又自顾叨叨起来,
“是不是我水浇多了……”
“师兄,你去洗洗手吧。”程子旭伸手指了指方向,“那间就是卫生间。”
周皓把方才抠出的栀子花“尸身”谨慎翼翼地装进了袋子里,拎着袋子,出了门。
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酝酿好了情感,视野却误打误撞地,碰到了水池打扮台的台面。
他鞋子都没脱,直接就进了程子旭的家,自顾自地走去了阳台。阳台上刚好有几盆不着名的花草,周皓连根把一株花从泥土里拽了出来,然后把本身带来的“尸身”,插了出来,盖好土,又在根部四周仔细心细把土压平整了。
那边摆了两个牙缸,牙缸里各有一支牙刷,视野再往中间移,毛巾架子上挂了两条毛巾,另有,两只刮胡刀、两瓶洗面奶……甚么都是成双成对的。
一个你当作生命的男人,俄然有一天奉告你,我啊,压根没想跟你好下去。我干着你屁股的时候,实在脑筋里全在想着,如何甩脱你。
程子旭沉默以待,实在没法往下接他的话。江羽骞怕周皓做出甚么过火的行动,拉起他就往外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