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嘉宁胸口堵得慌,晓得来龙去脉、猜到谭舅母母女策画的秋月更是气坏了,盘算主张回府就奉告夫人,今后半分情面都不消再给谭舅母一家三口留。
他笑得太驯良,宋嘉宁愣了愣,牵着弟弟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,寿王爷必然没被鹞子砸到!
福公公瞄眼主子侧脸,见机地退回原地,没过量久,隔壁俄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声,福公公抬头,就见那只彩蝶鹞子高高飞走了,很快没了影,刚要低头,那只黑老鹰也出了变故,在空中回旋半晌,竟一头朝王府扎了下来。福公公本能地窜进得趣亭,恐怕鹞子砸了主子,然后才想起主子人在亭中,除非石头能砸穿茅草……
这几日百果林中的樱桃树最早开了花,粉粉嫩嫩的花苞,绽放的花瓣白如雪, 鲜嫩莹白透着一种不惹灰尘的高洁。赵恒负手站在树前赏了好久,随后将作画地点改成了百果林中一座颇具故乡野味儿的木亭中, 此亭乃赵恒画图命工匠搭建的, 入住王府, 他亲笔题匾:得趣亭。
福公公竖起耳朵,有个男娃声音最大,不断地喊着“姐姐”,应当是卫国公的季子,福公公试图辨认四女人的声音,可小女人说话太轻,倒是有两个女人垂垂往王府这边走了,都很陌生,不晓得是谁。
两人不敢不从。
经此一吓,谭香玉哪另故意机惦记寿王,白着脸回身走了,自始至终都没看宋嘉宁。
赵恒没说话,只朝外看了一眼。
樱桃林并不大,站在外边就能看到内里被樱花掩映的得趣亭,走得近
亭中的王爷仿佛一无所知,福公公回想主子畴昔的一年,整日与琴棋书画为伍,清心寡欲的都快得道成仙了,福公公冷静衡量了一番,上前几步,低声道:“王爷,要不要我提示郭家几位女人一声,叫他们温馨点,别扰了您?”
主子喜静,在自家王府,身边只带他一人服侍,他不去策应,保卫毫不会放人进门。
进了三月, 气候渐暖万物复苏, 赵恒大部分时候都在花圃流连,他在前面走,福公公抱着画架等器具在前面跟着,赵恒每看中一处风景, 福公公便搭好画架, 然后退到十几步外,悄悄地看着主子作画。
王府占地极大,没走一会儿茂哥儿就累了,宋嘉宁让乳母抱着,弟弟重,她抱不了太久。走了一盏茶的工夫,到了后花圃,再沿着青石巷子转了几圈,终究来到了百果林。乌黑乌黑的樱树花开了一片,宋嘉宁看得精力一震,小小的茂哥儿都伸开嘴,呆呆地瞅着那些小白花。
赵恒微微点头。
福公公熟知都城各官员勋贵,一听便对上号了,此女乃卫国公原配的娘家人。只是,卫国公都娶续弦了,伉俪恩爱,谭家女人还往这边跑做甚么?何况王爷想见的是四女人,樱花林中,神仙美人,看在茂哥儿是四女人亲弟弟的份上他就不撵了,旁的闲杂人等……
“那只鹞子是你的?”福公公冷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