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伯言固然没有出兵伐辽,但也带领三万禁军镇守京郊的西大营, 随时备战。
赵恒伶仃走进阁房,纱帐垂落,讳饰了内里的人,赵恒无声挑开帐子,瞥见她面朝外侧躺,杏眼闭着,细眉微蹙,似有所忧。为何忧?赵恒站在原地,猜的出答案,胸口有些不适,却又没法怪她,毕竟是国公府养出来的女人。
郭骁的死,他已经得空顾及。
宋嘉宁点点头,靠到他胸膛,感喟着道:“我与大哥不亲,可他英年早逝,我亦不忍。”
宋嘉宁都说不清本身到底在哭甚么。
宋嘉宁没那么慌了,笑着哄女儿:“娘亲累了,我们先归去,他日再带昭昭出来玩,好不好?”
那么大的阵仗,宋嘉宁脸一白,最早想到了太夫人,六十多岁的白叟家,万一……
郭骁死就死了,他也为一个年青将领的英年早逝而痛心可惜,但当务之急,宣德帝更担忧的是全部东路雄师,是他收回幽云十四州的通盘大计。曹瑜违背皇命,害他损了亲半子与雄师数月的粮草,若曹瑜在他面前,宣德帝恨不得一刀杀了他!
郭骁,死了?
宋嘉宁坐在椅子上,昭昭撒娇地黏在娘亲面前,谨慎翼翼地贴着娘亲的肚皮听mm在做甚么。宋嘉宁一下一下地摸着女儿的头发,内心惦记取太夫人,看到刘喜,宋嘉宁当即用眼神扣问。刘喜低着脑袋,沉重道:“瀛洲传来战报,辽军夜里偷袭粮草,世子他,命丧火海……”
“来人,传朕旨意,让曹瑜恪守涿州,再敢私行攻打幽州,朕要他的命!”宣德帝吼怒道。
传讯兵扑通跪下, 痛哭流涕:“是, 昨夜半夜天,辽兵偷袭火烧粮草, 世子,世子他……”
砍落马下,浑身烧焦。
郭伯言没惊没怒没哭,但山岳一样巍峨的男人暴露这副怔忪样,却更让四周的几个部属难受,有的握拳扭头,有的严峻地盯着国公爷,随时筹办上前扶一把。
郭伯言正在看舆图, 闻言当即命部属带人出去, 他还是负手而立, 听到脚步声逼近,郭伯言才肃容转头,却见瀛洲派来的传讯兵灰头土脸一身脏污, 清楚是从火里逃出来的!郭伯言心中一沉:“辽军偷袭粮草?”
“快去看看!”被双儿扶住,宋嘉宁急着叮咛刘喜道。
宋嘉宁尽了情分与礼数,被母亲扶着出了太夫人的院子。
“尸身,找到了?”
战报前面,曹瑜终究叨教宣德帝接下来他该如何做了。
刘喜跪了下去,叩首道:“请王妃节哀。”
他是寿王府的人,因为王爷不喜郭骁,刘喜对郭骁的死也没甚么感到。双儿、六儿、九儿却不一样了,特别是双儿、六儿,她们原是太夫人身边的丫环,自记事起就熟谙世子了,有主仆情,也有闺中女子对疆场豪杰的佩服,突然传闻世子死讯,二女都跪了下去,低声哭了起来。
“曹瑜,曹瑜……”白着脸靠在儿子身上,宣德帝骂人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,倒是曹瑜昨日上午攻打幽州城,耶律雄死守不出,对峙到后半晌,萧太后、韩让率辽国十万救兵赶至,曹瑜败退涿州,干脆此战未伤筋动骨,只损了三四千兵马,雄师主力尚存。
宋嘉宁一向躲着郭骁,但她从没有跟身边的丫环们说过郭骁好话,故这些丫环顶多晓得王妃与世子不亲,但多少有兄妹情分在,以是悲从心起,没有顾虑太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