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夫人想了一个别例, 叫双儿几个丫环轮番给她守夜,就在中间盯着,不准她回身。母亲怕丫环们打盹迟误事,干脆叫丫环用纱带绑住她,另一头系在床外侧, 如许睡熟的宋嘉宁能够往右转, 左翻身倒是不能。
体例狠了点,但女人家的脸不容闪失, 万一留了疤, 难受的还是宋嘉宁。
郭伯言沉默,半晌才道:“帝王之心,岂是你我能猜透的,我只晓得,皇上曾令各州县张贴布告,遍邀天下名医进京为寿王诊治口疾,厥后久治不愈,寿王暴怒不肯治了,那些布告才取下来。”
这么一想,宋嘉宁顿时坐立不安了,一来心疼寿王不为亲爹所喜,二来担忧寿王并不想娶她,婚后萧瑟她。
可宋嘉宁内心也很难受。
皇上为何安排她嫁给寿王?
林氏不信:“既然偏疼,王府如何选在外城了?那年也没给赐婚。”
她被送出宫那日, 刚好是二姐姐兰芳回门的日子, 二伯母那边高欢畅兴的,她却落得如此狼狈。宋嘉宁没有与二姐姐攀比的心,只是两边一对比, 显得她与母亲太苦楚,母亲心疼她而流的泪,看得宋嘉宁酸涩难挡。
林氏听了这八个字,莫名想笑,但传闻是宣德帝亲身赐的婚,林氏总算信赖女儿是真的要当王妃了。余光扫眼神采庞大的三夫人,林氏一扫前半个月的愁闷,热络地请宣旨公公去厅堂用茶,然后暗中塞了一个大封红给对方。
“安安别急,等你父亲返来,我叫他探听探听。”林氏临时安抚女儿道。
越想越酸,再看看身边紧紧抿着嘴的女儿,三夫人溢满胸口的恋慕妒忌中,又生出了一丝恨。如果不是宋嘉宁与鲁镇议亲牵涉到了她女儿,女儿客岁如何会早早跟黄家公子订婚?如果没订婚,女儿必定也会插手此次选秀,论王谢之女,她嫡出的女儿莫非会比不上宋嘉宁这个外来的?论德才,女儿如何也比贪吃的宋嘉宁强吧?
林氏感喟,低声说出本身的忧愁。
郭伯言或许猜不透宣德帝挑他继女当王妃的来由,但从未思疑宣德帝与几个皇子的父子情,好笑地对犯傻的老婆道:“他日你见了寿王,便会晓得,那样的人物,我等臣子都感觉可惜,皇上是他亲爹,要偏疼也是偏疼他,毫不成能嫌弃。”
林氏早在女儿说到一半时,眉头就皱起来了。她之前的猜想有几分按照,但女儿这话,仿佛也不无事理。如果宣德帝真想操纵女儿给寿王丢脸,那女儿嫁到寿王府,还能落了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