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脸老四嘿嘿笑道:“范二公子的手腕,我们八里堂也不是不晓得。当初你们范家也是万贯家财的大户人家……现在仅剩一座老宅,这些年范二公子过着神仙般的日子,范家万贯家财在你手中能够肆意安排,怎地到头来,却连一个老宅子也安排不了?”
李夫子此时已经背负双手返来,兀自叹道:“如果能得见徐从阳的真迹,老夫此生倒是无憾了!”
李夫子一怔,随即点头,目光闪动:“不认得。老夫只是一个教书先生,徐从阳那是都城高官,八竿子也打不着……!”说到这里,李夫子的眼眸子里模糊显出黯然之色,仿佛如有所思,不再说话。
“你卖多少铺子,与我何干!”青脸老四的声音非常冷酷:“我要见的是银子,要听的是痛快话,可不是你这些废话。”顿了顿,声音又抬高下去,李夫子却已经听不见,倒是楚欢的听觉极佳,模糊听到那青脸老四道:“范二公子,要不我来帮你出个主张?”
“甚么意义?”青脸老四嘲笑道:“范公子,你是聪明人,别说不懂我的意义。”
来往的官差或是商客,也都会在青柳城驻宿,也正因如此,青柳城在大秦帝国县城的范围中,绝对是数一数二,而其繁华程度,也属一流。
楚欢身着粗布衣裳,起来便知是从村落而来,若只是楚欢,这店伴计倒一定如此热忱,反倒是李夫子一身青袍,起来是个极有涵养之辈,以是这店伴计非常的殷勤。
“我欺人太过?”青脸老四冷声道:“事前我们但是说好的,定金二百两银子,过后本要你八百两,凑成一千两银子,但是你好说歹说,我也是瞧在我们之前有些友情,让了你三百两,这终究七百两银子将事儿定下来。这都说好的事情,莫非你要出尔反尔?”
楚欢奇道:“舅爷,你年青的时候熟谙徐从阳?”
楚欢和李夫子进了雅间,内里比以外厅还真是平静很多,落座以后,伴计很快就奉上茶水来,笑问道:“两位要吃些甚么?花炊鹞子、鸡舌羹、爆獐腿、菊花兔丝、芙蓉煎牛筋……另有姜醋金银蹄子、八宝腊鸡,这是楼里客人点的最多的菜肴,色香味俱全,两位来了这里,该尝尝才是!”
此人话声刚落,楚欢就听到一个声音陪着谨慎道:“四爷息怒,消消气,你……你声音放轻些,这里人来人往……!”
听到那边传来椅子滑动之声,随即又听那范逸尙的声音软下来:“四爷,不瞒你说,若事儿没变故,莫说七百两银子,便是七千两银子,恐怕也不是太难的事情。只是……唉,四爷,为了此次事儿,我已经花了近千两银子,并且还是卖了最后的两间铺子……你那五百两银子,我实在拿不出来。”
楚欢只感觉李夫子言不由衷,明显是在坦白甚么,心中暗想:“难不成舅爷与徐从阳还真有些干系?”
他却不知,这青柳城地处三州交通要道,乃是东去南来的必经之地,三州不管官商交通,都要打从青柳城过。
粗重声音放低了些,但是楚欢却兀自能够清楚听到他说话,只听他趁着声音道:“这事儿没得谈。范逸尙,定金你是付了,这前面还欠着五百两银子,恰好比来我八里堂的弟兄们手头紧,老子也反面你多说废话,最迟一个月,这笔银子如果还没送到老子的手里,嘿嘿……你范逸尙不取信义,也别怪我青脸老四坏了端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