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
“按理说大人这么多年转战南北,功劳赫赫,不该没有一匹好马。但是,明天瞥见大人所骑竟然是匹非常普通的马,卑职心中非常不忍。”说到这里,头一低,仿佛大人没有一匹好马,他难过得要哭了似的。
“他秦复活有甚么说法?”赵尔巽一边号召两人落座,一边已问起了正题。
“大人过奖了,您才是真正的勇猛善战呢。只是……”秦时竹用心拉长话音,没有往下说。
“非也,他觉得奉天东边道兼东边税务处监督张锡銮(字金坡)足以当之。”张锡銮算得上湘军老将,原在鲍超部下,甲中午曾署奉天东边兵备道,时凤凰城既陷,张锡銮乃统定边军移屯通化,募新汰旧,得七营,军气复振,并督率各营结合乡团,光复宽甸。1895年2月26日,张督军分三路进,与日苦战,日军不支东溃,又为乡团所阻,乃奔入宽甸南门,汇合城内日军,出西门拟包抄清军后路,适营官岳元福率西路军至,迎头奋击,日军死伤甚众,向罄儿岭逃遁,张锡銮遂乘胜光复宽甸县城,占有长甸日军闻讯亦弃城遁。3月1日清军光复长甸,5日据香炉沟之日军也退守金厂,9日张锡銮督军打击金厂、长冈。3月11日张锡銮军与日军在红铜沟南展开苦战,击毙日军多人,14日夜日军放弃金厂潜渡瑷河,退回九连城,可惜张锡銮兵力既薄弱,弹药枪械又不敷,有力大范围反攻,九连城、凤凰城等城邑遂沦于日军而不成光复。张与日军接战,固然战果未几,倒是甲午年清军陆战可贵的亮点,即便日军亦不得不予以承认。
问及那日闲谈,秦时竹笑道:“赵的官位显赫,又有文人的固有习性,狷介而傲慢??这是东北一株冲天的巨树,要想一时攀上去很难。我思虑再三,决定先退而求其次,先搞定张锡銮再说。蒋方震也好,朱庆澜也罢,都是赵尔巽的亲信,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“多谢大人种植,此后但有叮咛,时竹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对蒋方震,赵尔巽亦是一番鼓励。
对秦时竹和陆尚荣而言,此次观察是一个能够凑趣的机遇,必然要抓住,但如何做才行呢?张锡銮其人,南人北相,很有些文韬武略,为人又是自大,浅显的贿赂伎俩决然是行不通文。不过,是人总出缺点,文人出身的张总办却有一个武人癖好??爱马。
“除了这些,秦时竹还说了甚么?”
“你是说金寿山?”葛洪义微微有些不解,“金寿山死活与我等无干,但本来你说养寇自重,为何现在反要……”
“可贵他晓得大义,老夫对金寿山事绝无贰言,由得他罢休去干。”赵尔巽转过甚奉告两人,“奉天旧军要整,新军要编,你二人肩上担子非小。”
“老夫一刻钟火线才将公文签发,即便泄漏,也是本日之事,他昨日却知。”赵尔巽大笑,“只怕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了。”
赵尔巽站起家来,背动手原地踱了一圈,口中直说:“公然名不虚传,名不虚传啊……”
“那他属意何人?莫不是以身当之?”
“嗯……”赵尔巽只不置可否地点点头,朱、蒋二人面面相觑,不晓得赵大帅的葫芦里卖得是甚么药。
及至草场上马时,不等他问,只见一匹火红的雄驹,像一束飘然间倏忽而至的熊熊火焰,从远方飞奔而来。看清后,只见马头如兔,马鬃缤纷,满身火红,缓慢地甩着四蹄,如是在腾云驾雾,的确就是关云长胯下赤兔马再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