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梨:“...”
沈乔低头吹着茶碗里的沫子,又不睬她了。
她又放下第二根手指:“另有大姐,费事不要叫我师妹了,我的师兄弟和师叔师父都是正儿八经入过宗谱行过拜师大典的,至于你...你哪位?”
她眼波悄悄一转,俄然又落到沈乔身上:“这可就是我那师妹?”
再说那婕妤入宫时候不长不短,平时也没见多得宠,就这么怀上龙嗣,只能叹一句命好了。
沈乔一边喝茶一边坐等开饭。
太后是个戏迷,并且都这把年纪了,不说把统统戏曲都听了个遍也差不离,问身边的嬷嬷:“这是哪一出?我如何没听过?”
宫里比来也非常倒霉,皇上大病初愈,太后和皇后婆媳俩也觉着宫里冷僻了些,干脆想请了乐正坊唱一出傩戏来热烈热烈,驱驱霉气。
那这条捆妖索最后到底解开了吗?答案是一半一半。
两人这时候走进接待女客的花厅,内里三三两两坐着花枝招展的少女们,本想过来闲话,见她身边还跟着客人自发就住了脚步,倒是有一个身穿石榴红长褙子,打扮的特别娇丽的女人迎了上来,笑吟吟道:“余大女人。”
太后神采已然沉了下来,余皇后年纪轻的多,当然不熟谙甚么前朝的衣裳金饰,不过听这唱词也听出不对来了,仿佛讲的是朝廷凋敝,有逆贼不顾礼义廉耻欺君篡位,还暗射甚么阴阳逆转,雌鸡司晨,有悖人伦甚么的。
燕梨歪头笑道:“甚么是该问的,甚么是不该问的,师姐痴顽,还请师妹教教我。”
沈乔道:“好。”
宫里的妃嫔宫女的吓得尖叫起来,有的吓得差点钻到桌子底下,有的打翻了杯盘碗盏,惶惑之态实在不堪。
余皇后往太后那边看一眼,还觉得她白叟家喜好,正要哄小女儿,俄然就见太后神采一下子变了。
这事儿虽让人无法,但太子之位已定,余家又有积蕴在,皇后圣宠还是,也不至于过分忧心,第二件才是真正让他们头疼的,前日皇上受风寒,余皇后畴昔伴陪侍疾,没想到皇上却越病越重,还是等换了其他妃嫔过来服侍皇上才完整好,这事儿的确是细思极恐。
余清乐本身就生的甚是端庄貌美,但见着沈乔还是不免悄悄冷傲,这世上非论男女总有几分爱美之心,就是女人见着都雅的同性也总喜好多说几句话,更何况她成心交友。
余清乐对她的冒昧先是有些不愉,听她说的非常天然才缓了神采:“是我忽视了,忘了带她来见见你。“
皇上和皇后伉俪情深是满朝皆知的,当今的三皇子二公主俱都是皇后嫡出,连一名妃妾生的都没有,皇高低了朝除了打理政事就是伴随皇后太子们,妃嫔那边一个月能去一次就算是顶天了。
燕梨眼角沉了沉,又把话题绕归去,莫名含混地笑了笑,低声道:“晓得师妹成了入室弟子,我这内心可庞大得很,老是想不明白为甚么师妹你能跃了这龙门,现在见师妹边幅我才明白了...”
一时之间后宫前朝流言纷繁,有说皇后和皇上八字分歧的,有说皇后德行不敷的,另有说皇后用心对付懒惰,各种流言的确诛心,幸亏皇上充足信赖皇后,这才勉强止住了流言。
工部郎中这个官位实在算不得高,燕梨又是庶出,能来插手余家摆的宴席,估计还是看在淡延的面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