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管,我不准你偷听!”顾柔嚷嚷了出来。
桃李巷的废宅地带中,陈旧荒凉的石板路上,顾柔跟韩丰各怀心机地走着。俄然,顾柔猛昂首,把韩丰都吓了一跳:
薛芙沿途扣问路人,才找到这里来。
这算甚么狗屁答复?顾柔崩溃:“我快受不了了!”
“我甚么都没说啊?”韩丰方才满脑筋见不得光的肮脏动机,一下子没反应过来,这会又板起脸,“如何又叫韩丰了,不是说了叫韩大哥吗?”
他唉哟唉哟地捂着屁股站起来,这时已经月上柳梢,玉轮藏在头顶的树影里,仿佛在嘻嘻哈哈地嘲笑他的狼狈。
008
本来对着一个韩丰就已经头大如斗,现在被人偷听,顾柔更气不打一处来:
只听到顾柔的声音:
韩丰还在大放厥词:“没有我韩丰,你和你哪个废料弟弟在洛阳城都活不下去!你觉得靠着你卖布的那几个破子儿就能撑起顾家?这些年我周济了你多少铜钱,你自个算一算!”
白日,她传闻了周氏在菜市大闹顾柔的布摊,内心高兴得不得了,这一下表妹和韩大哥的婚事必然是黄了。她想起韩丰,又担忧他跟顾柔多年的豪情,会因为怜悯而对顾柔不舍,以是顿时就去了韩家,筹办以安抚之名再给韩丰旁敲侧击两下,逼着他完整和顾柔断交。
【我和他青梅竹马,本来爹娘立下婚约,二老去得早,我将他视为爹娘留给我的犒赏,为了不毁掉爹爹的信诺,我一忍再忍,只盼能一颗善心换他一颗至心,即使他有些弊端,我也能够劝他改过;谁晓得他竟真的动起这等不要脸的心机,看来他不但是小弊端,而是烂到了骨子里,我不能再装胡涂了,这门婚事非撕毁了不成!】
【本座这并不是偷听。】他凤眸轻扫,环顾四周,只见环湖的高楼上月朗风清,光亮正大,哪来的偷听?
说罢一把揽住顾柔的腰肢,高低其手,就要下嘴来亲。
以是当然地,并没有获得任何覆信。
顾柔满腔愁闷,仰天大声喊:“我不管你是谁,你给我出来,把话给我说清楚!为甚么你总缠着我!”
他仓猝低头用袖管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,却疼得“哎唷”一声。薛芙已经抢到他身前,尽是体贴肠问:“韩大哥,你如何流血了,啊呀,你的脸是如何了?”
国师这边,清雅无尘的面庞稍减不悦之色,他接起断掉的琴弦,晶莹苗条的手指悄悄试了试音色,叮叮――清脆的反响。他身边的婢子见他俄然转怒为安,神态中竟有几分舒悦,不由上前一步:“大宗师……”被他制止。
“不消算,一共三千六百八十五钱,”顾柔道,“我现在还给你。”
这边厢,韩丰神采一沉,暴露几分凶恶的神采:“顾柔,我不管你明天是真傻还是装傻,总之你是我韩丰的人,出嫁从夫,将来我想对你如何样就如何样,明天也一样――你给我过来!”
“韩大哥,韩大哥――”熟谙的声音传来。
那声音近了一点,却不是顾柔的声音,听着也很熟谙,垂垂地人影越来越近,月光下照出少女素净柔滑的容颜――倒是薛芙来了。
顾柔微怔,目光一凛。【这个牲口。】
国师“说”罢,姿势娴雅地盘弄起琴弦,叮叮咚咚,声如流水……弹奏出美好高雅的曲调,高山流水,正乐浊音,好像神仙在瑶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