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琴一起带着两个刁奴招摇过市,直奔国公府,那位夫人也是个有定夺的,固然气得要命,却还是做出一副受了蒙蔽的模样,狠狠措置了蔡婆子和桂琴。
玉容从速低头,恭恭敬敬地退下,出门的时候,背脊上生出一层细汗来。
肖氏昂首,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,在她眼中稍显寡淡的素红色的笔洗,脸上略略带了几分狰狞:“你女儿的主子还挺衷心,晓得劝着她给阿谁小东西送药,觉得如许就能拉回那小东西的心?做甚么鬼梦?这么多年不闻不问,小东西不恨死她就算好。”
玉容徐行走过来,低着头道:“夫人,宝琴来给……松园阿谁送药。”
宝琴愣了愣,懵懵懂懂地点头,心下踌躇,那样的话,恐怕就真跟国公府闹翻了,现任国公夫人,毕竟是自家小娘子的亲婶娘,一扭头,看到面露恶相的蔡嬷嬷,随即大恨,现在虽不是热孝,但仆人家尚且穿素服,不沾荤腥,一介奴婢,到涂脂抹粉,穿红戴绿,岂不成恨?
许薇姝一笑,扭头冲宝琴道:“宝琴,你现在就坐车进城,带着蔡嬷嬷和桂琴,就让他们站在车厢上,让大师好都雅看这两个主子身上的华服,别忘了大声哭喊,就说我这个小娘子房里无炭火,身上穿旧衣,一件大毛的衣裳也没有,实在养不起这两个穿金戴银,大鱼大肉的主子,还请婶娘收归去。”
不管蔡婆子是服软要求,还是威胁利诱,归正,许薇姝把原主不敢做的事儿都给做了一个遍。
获咎了国公夫人,那位夫人只脑补她现在的日子如何难过,怕是连活都活不下去,也便能稍稍消气。
当年经验这些人的旧事,现在仍然历历在目,宝琴想起来内心就痛快。
…………
肖氏摇了点头,心下暗笑,“你阿谁宝贝闺女,让你娇宠十几年,脾气又臭又硬,除了吃喝玩乐甚么都不懂,读书都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,恰好觉得本身才高八斗,别人都是地下的蝼蚁,就她稳坐云间,像她那副德行,还不晓得将来如何作死,只是可惜,你看不到那一天。”
可同时被获咎的,另有一票下人,越是这等小人,越是心狠手辣,他们想不在用度上让人剥削,的确不成能。
肖氏笑了笑:“哦?她到故意,人家要送,我们还能拦着不成?且去看看。”
但日子充足清闲安闲,到比甚么都强了。
正因为如此,她们才敢肆无顾忌,归恰是在庄子上,等弄死了许薇姝,报一个病亡便是,到时候谁还能晓得内里的猫腻,可明天……却栽了!
明光堂
宝琴风风火火地号召庄子里的下人去套车,这些仆人面面相觑,不敢动做,也不知如何是好,许薇姝并不愤怒,只笑道:“且想想卖身契都在谁手里,不听话的下人,留之无用,传闻西城正在收矿工,一个壮仆,也有十两银子……”
肖氏坐在案头抄佛经。
和施燕比,她肖婉确切是小家小户出身,可她再小家小户,也晓得就许薇姝那性子,除了她亲爹,亲娘感觉好,别人不悔恨才奇特!
一句话,这些人便从速低头哈腰,老诚恳实去干活。
肖氏没有说话,更没有昂首,只是部下的力道凌厉了三分,这佛经本该平和,现在很有剑拔弩张之势,她盯着瞧了两眼,反而感觉好,收起来筹算供奉到佛前,佛祖不但是慈悲,另有瞋目金刚,降妖除魔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