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外埠乡间土包子，这类兵荒马乱的年景，谁还收书画呢，收了也没渠道卖啊。
听你刚才说，常德府姓杨的，全数都被张献忠屠了？这动静如果也传到阁老耳中，我怕是阁老活不过一两个月了。”
沉树人不安地说：“河南疆场能出甚么大事儿？开封城应当不会这么快攻陷来吧？我南下之前，可就是跟阁老谋算推演过，李自成临时没那么勐烈的攻坚才气才对。”
现在咱家就靠智儿在武昌当知府，长幼都要他庇护照顾。贤侄幕府也在武昌，这几个月帮着从旁顾问一二，见外的话咱就不说了。”
“沉兄，这事儿多多仰仗您了，要不是您那么快重创张献忠，光复向南数府、灭其主力，此次的事儿怕是会闹得更大。咱现在也不好多谢，如果与你私交过密，反而授人话柄，还是今后再报吧，大恩不言谢。”
他一口把药酒闷了，不一会儿就感觉暖合起来。比来几天因为伸直着而不听使唤的枢纽处，也活血化瘀起来。
“你们就好好话旧尽孝一天吧，明日就要出发了，放心，不会有事的。”沉树人也点到即止地安抚了方家女卷一句，并且给方剂翎投去了一个赞成的眼神，他看得出对方还是有目光，识大抵的。
沉树人最怕的就是开封城被攻陷，因为他本来跟杨嗣昌说好了先南后北、临时不把主力调过来，需求几个月时候差，就是因为笃定开封没那么轻易攻破，还能够操纵坚城耗损李自成的锐气。
败仗，都崇祯十五年秋了，大明在各条战线上，败仗还会少么？
想到杨嗣昌命不久矣、常德府被粉碎得难以规复，沉树人也是忍不住感喟，叮咛顾炎武：
中秋节就放开囚车，让世叔好幸亏驿馆睡一夜，喝点酒活活血。哪怕想去岳阳楼弄月，遣怀愁闷，也不是不可，小侄已包办理几百两银子、摆脱了干系。”
实在，十天前小侄分开衡州北上时，尹先民何一德就已经押送进了囚车，由小侄派兵护送去都城了。他们路太长沙的时候，估计比您出发还要早两三天，都城那边不过是还不晓得动静罢了。
内里还铺了破棉布的垫子，那棉布虽破，看起来却不脏，应当每隔几天另有得洗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