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堵天下悠悠众口，张献忠李自成你总得打一个，放弃打李自成，就得追击张献忠毫不松口了，陛下不会由着你无所事事的。”
至于李自成击败杨嗣昌孙传庭左良玉以后的连锁反应、朝廷对湖广督抚的新要求、沉树人该如何应对，这都是后话，过两天再渐渐捋也来得及。
沉树人本来还想客气几句，但最后看到杨嗣昌满头稀少的白发，另有斑点皱纹纵横的脸，那“别来无恙”四个字，就说不出口了，硬生生咽归去。
如果再多迟延一个月，哪怕只拖二十天，拖到你返来再战，一定是现在这个局面。大不了老夫拼却一死，再把‘坐视福王、潞王、赵王被灭门而不救’的罪恶扛下了，只要终究决斗能赢，多死绝三家藩王，又有甚么好急着救的呢，湖涂啊。
沉树人却没这个闲心再跟方家人耗着，因而一大早去最后见了方孔炤一面，表示他有甚么设法，将来再让方以智转告他好了。他要急着去一趟襄阳，面见杨嗣昌，听取杨嗣昌最后的叮咛。
沉树人对于这个要求，倒是并不料外，略微揣摩了一下，就回过味来了。
或许崇祯也就是趁着贺人龙刚被杀的余威，最后威慑一把拥兵督抚。这一波过后，崇祯就会完整落空对处所的节制才气。但正因如此，沉树人愈发要好好对付，不能往枪口上撞。
罢了，不管这些了，既然你晓得，老夫也不难堪你。实在，老夫也帮你想过了，如何才气向陛下交代——
南阳府仍然还在朝廷手中的那几个县，以及郧阳府、西安府的商洛地区，现在都在左良玉的节制之下。
杨嗣昌眼神俄然亮了一些，有些不成思议地看着他，随后又豁然：“你……已经想明白这一层了？是你本身想明白的？还是这一起上有高人指导、参议明白的？
这算是一个借口，但不充分，还是轻易被人嚼舌头，说是“养寇自重，养肥了再杀”，乃至是“纵贼为前驱”。
如果谁都不对于，坐地自守，会被天下人指手画脚的。既然做到了督抚，就没有独善其身的事理。”
哪怕杨嗣昌想提携他、庇护他，但李自成的事儿，绝对不成能就如许算完。哪怕将来杨嗣昌死了，崇祯也绝对不会仅仅要求孙传庭一家、独力支撑对于李自成。
你可情愿批示这一场‘救济河南部分友军突围’的战役？如果敢战，老夫这就当是上临终遗表了，保你坐上湖广巡抚，也好兼顾即将到来的恶战。”
……
只要能找回场子，面子，宣布己方获得了一场大胜，哪怕没有对李自成形成决定性打击，在崇祯那儿也就能交代得畴昔了。
老夫已经看过了，天下名将，不是拘泥，就是朽迈。希冀孙传庭，怕是也没多大但愿了。大明如果另有救，就在你肩膀上了。
哪怕只是为了摆摆模样，也必须摆。
用完印，杨嗣昌躺回病榻，声嘶气喘，已经完整没力量再应酬。沉树人也恭恭敬敬退了出来。
不然，你追张献忠追到只剩几千马队，却不追了，这算甚么？只因为他进了贵州，就算了？
……
杨嗣昌听到动静，反应仍然有些板滞，双目浑浊至极，好久才拧过脖子来，看了好一会儿，喉咙里咯咯作响，才说出几句话：
没体例，沉树人早就跟方以智、方孔炤几次聊过了，加上骑马赶来的这两天路上，这番事理他早就想明白了，不消杨嗣昌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