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悠悠地捏起一块藕粉糕,又感喟放下,低声道:“都说皇后宫中的藕粉糕清甜适口,皇上昔日来了坤宁殿需求在饭前吃上一次。现在倒是省了,有了吕美人,再清甜的糕点也吸引不了皇上了……”
但是王昭仪却还哭丧着脸,不依不饶道:“可那吕美人仗着新贵得宠,日日缠着皇上不放,臣妾……臣妾听闻,皇上是以疏于政务,前朝大臣们都上本请奏呢。”
而正值多事之秋,阔别清涧城远的皇宫内,也是一片暗潮涌动。
王昭仪战战兢兢,赶紧跪下:“皇后娘娘息怒,臣妾一时不稳才说了这话,今后再也不敢了,请皇后娘娘宽恕。”
皇后确切是动了怒,被人明着算计了一把,吃了个哑巴亏,她怎能不活力,目睹着世人如鸟兽般散去,忍不住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了出去,骂道:“这个贱人!”
说到此处,下头竟传来一阵嘤嘤哭声,只见那王昭仪泪眼昏黄道:“皇后娘娘,自打那吕美人进了宫,皇上便日日昭幸,后宫不得专宠,皇上一时新奇就罢了,那吕美人也不知劝着些。”
连本日特贡的精美糕点,都提不起众妃的兴趣。
说完,转头看了身后的春梅,对她表示一眼。
她话音刚落,身边的嬷嬷便回声上前狠狠给了吕烟雨一耳光。
随后,只见吕美人缓徐行入,她穿戴一身水碧色的缦裙,莲步轻移,仪态如弱风扶柳,身后跟着宫女数名,此中以春梅为先,统统人手中端着一盘进贡的荔枝。
恰好皇上与布教头来到的坤宁殿外。这布教头自从前次护驾有功,便深得皇上喜爱,现在得了美人,更是赐了布教头侍卫统领一职,特地让他去庇护吕烟雨。
就连皇后都坐在上头,葱白的手重抚着额间,看起来有些郁郁。
底下一众嫔妃听了这话,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,不敢多言。
然后便拉着吕烟雨分开了坤宁殿。
吕烟雨坐直了身子,缓缓道:“还是智囊你教的好。不然,我岂能在这明枪暗箭的宫中平步青云呢。只是……”
皇后抬眼往那盘子里一瞧,刹时捏紧了手指,护甲刺在她的手内心,却不感觉疼。
这吕美人破天荒地来给皇后娘娘存候,又演的是哪一出戏?
这一番气象,别人看得都忍不住动容,皇上见美人落泪更是心疼不已,忙将她抚起来,还柔声哄道:“朕的美人不但贤能,还如此心肠仁慈,本日朕看美人的面子上不见怪皇后。”说完,又斜睨了皇后一眼,声音冷了几分:“但如有下次,朕毫不姑息!”
昔日的问安也不过是几位妃子一同跟皇后行了礼,然后开端坐在堂下,和其她人聊聊宫中新开的花,新贡的脂粉绸缎和时髦的金饰,另有些杂七杂八的事件,个个端庄慎重,虚与委蛇一会,就齐齐散去。
那盘子里的荔枝小得不幸,有的乃至还模糊发黑,怕是连宫女都不吃。这吕美人竟说是她用心遴选的,怕不是想打她的脸吧。
说着,还亲身将那盘荔枝递了上去。
而另一处,吕美人抽抽泣噎地跟着皇上回到了槿樱殿。这是皇上特地赐给她的寝殿,外头栽种着一片杏树,中间独留着一条青石小径,从纷飞的杏花中走过,别有一番兴味。
“皇上!”皇后赶紧跪下:“吕美人本日鄙视臣妾,臣妾气极了才叫人打了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