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舜钰躲于树荫合地处,虽满耳蝉声不断,汗珠滚透湿襟,精力还算腐败。
再不睬那厮,只朝舜钰作一揖,神态如旧自如:“我虽不齿此行,却未及时禁止,亦是错了!考场下来我再给你赔罪。”
刘海桥左看右顾,只把考卷上的答题来瞧,神采愈发凝重,只是点头感喟。
舜钰暗自嘲笑,倒会找人背锅,只淡然点头道不消。
“你这般看我何为,我可不如元稹招你欢乐。”崔忠献咂着嘴,语气戏谑。
崔忠献眼神颇奇特的看她,半晌终是笑了:“凤九,怪我终是小瞧了你。”
“起来何为!好好答题。”刘海桥喝声阻道,行动方止住,清咳一嗓子,瞪回四周投来的闪动目光。
杨笠一脸儿不附和:“你可要重视,此次监考教官听闻很多,若被逮到,轻判挞责十下,重则放逐充吏、或发遣安设,又何必冒此之大不韪。”
舜钰指指他腿前地上,落得泥巴琐细。
舜钰忽记起上大课时,被祭酒点名而才调横绽,名唤熊芳的监生,再观那字,书得馆阁体,写得藐小松散,却清楚可辨,用得是极细的鼠毫,能以此笔写者,亦是数年苦练。
邬勇满脸懦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,事至此,已无转头路。
舜钰不睬他,自顾稳妥各物后,这才舒口气昂首,但见树冠葱笼,遮天蔽日,隐透微凉却不是风,答题招考绝佳的地儿。
“助我?”邬勇哼唧两声,龇牙咧嘴道:“熊芳那监生心黑,整整敲去我一两银子,才勉强肯帮我这一回。”
不觉已踱至舜钰跟前,俯身细观,但见舜钰破题写为:道本乎天,修而廷献也。
恰此时,司业领教官一干人等携卷而来,监生吃紧正襟端坐,屏息凝神皆如临大敌。
他把扇儿往桌上一搁,撩起衫摆,暴露荼白绸裤,将印有密麻字一片“嘶啦”扯下,丝帛断裂声锋利刺耳,引一众目光瞧来。
话音未落,已眼睁睁见舜钰落坐,利索地摆放笔墨纸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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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此一句,刘海桥顿觉心中如有清风来,满怀说不出的舒畅。
他不觉得意,唤来离不远瑟瑟颤抖的侍童,让他拿去抛弃,想想又说:“你自回府里领命,而后无庸再我身前服侍。”
欧阳斌皱起眉宇,诘责邬勇:“这可不是你惯常的笔迹!说,请得何方高人助你?”
舜钰神采沉寂,淡淡问:“我畴前对你说过,君子无所争,其争也君子,我视你为君子,你为何偏做小人?”